一入新房这醉意也就去了七分了。”
谢斌亦是打趣,“王妃您莫要担忧,大嫂一鞭子下来,大哥怕是醒得不能再醒了!”
萧钰的神色立时垮了,兀自嘟囔了两句,“小丫头成了大嫂,却是翻了天了!”
又闹腾了会,见萧元好似清醒了几分,不知总算有了准头,众人忙不迭地送了回新房去,那儿还有一新娘子正翘首以盼地等着。
“老大,我瞧见了,萧钰往我那头去了。”
被称之为老大的人颔首,低声道:“我先去,你去寻了其他几个兄弟,谨慎些,莫要打草惊蛇了。”话落,两人背道而驰。
那人目送了萧钰和谢长安回屋,眸子闪过精光,却并不动作,只好整以暇地等着余下兄弟的到来,再看那明月,看看要坠了。
烛火熄了,屋中之人好似要入睡了。
“老大,如何了?”
好似约定俗成的,不论什么队伍里总有一名急性子的,总是急不可待,成日都是赶着去投胎的模样。
“方熄了灯,且再等等。”
曲终人散的忠亲王府与白日的喧嚣大相径庭,丫鬟仆从也完成了善后的工作,逐渐没了动静,偌大的宅子一时沉寂,像蛰伏的野兽,连喘息也几不可闻,偶有不知疲倦的秋蝉声声扰人清梦。
“好了,下去吧。”
几个起落,不见声响,几人已在屋外。未免节外生枝,其中一人轻车熟路地往屋内吹了迷烟,待觉生了药效,又一人抽出藏在靴子旁的匕首,轻巧地撬动门栓,不多时,屋门应声而开,屋内寂静,似是都睡了过去。
四人闪身而入,一人在门外守着,入了屋的几人不偏不倚地往床榻走去,手早已握上匕首,接着清光,榻上酣睡之人却是萧钰,眸子闪过狠厉,正要手起刀落之时,蓦然对上萧钰清亮的眸子,含笑,却是戏谑,且猝不及防地被点了穴,身子不由自主。
烛火齐亮,萧钰云淡风轻地自床榻上起身,锦被之下的衣裳整齐,轻拂了衣袖,泠然的目光一一逡巡而过,兀自呢喃,“五人……”忽而转身看向谢长安,似是问询,“祖母所说好似也是四五人……”
谢长安自暗处走出,目光冷冽犀利,随意地撇过,最后落在被称为“老大”之人的面上,若有所思,附耳低声道:“祖母所说有一人武艺高强,可自方才看,这几人也只平平。”
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萧钰上前拉下“老大”的面巾,却是相貌平平,什么也瞧不出,只那眸子锐利地在萧钰面上瞧着,可其间不见恨意。萧钰轻皱了眉头,开口问道:“你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
此人不言,目光也移开了,却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大义凌然模样。
性子急躁那人迫不及待地呼喊出心声,“萧钰狗贼,要杀要剐随你便,就是死,我们也不会的说的!”
萧钰轻笑,不知为“狗贼”二字,还是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正义人士。
谢长安懒怠理会那人的乱吠,冷了脸,“死肯定是要死的,只是什么死法由我们说了算,来人,压下去,好生审问,莫要叫他们闲着了。”
“你这个婆娘,你不得好……”
话还未说完就叫府卫卸了下巴,只瞪大了恼怒的眼,又是疼痛,又是不甘心,也只能任由府卫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灯火又熄了,两人相拥躺在榻上。
“萧钰,事情过于顺利了。”
萧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揽了谢长安的肩,安慰道:“莫要多想了,待明日问过审讯得如何了就明了了……忙活了几日,好生歇息吧。”
一时寂静,可两人心下都未曾平静。
萧钰心知,若是巴木扎留下隐藏势力,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落了圈套,可若不是如此,今日这几日又是谁派来的,扪心自问却是与世无争了,怎的什么人都要他的命?
心下纷杂,一时无解,萧钰暗自叹了口气,不想叫同是难眠的谢长安察觉了,轻声道:“你也莫要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日再说吧。”
萧钰苦笑,无奈道:“不过想求了安稳,怎生如此艰难!唉,罢了罢了,明日愁来明日愁,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嘴上这么说着,却是老实得很,两人相拥着,随浅薄的月色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