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向谢长宁,嘴角轻勾带出一抹真心的笑意,清冷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由衷道:“姐姐,妹妹希望姐姐能幸福。”谢长安轻握谢长宁的手,无形间,姐妹间缺失十数年的亲厚,好似正在一点一滴地弥补着。
“妹妹……”谢长宁回握谢长安的手,忽地眼眶微红,有失而复得的欢喜,亦有不可磨灭的愧疚,哽咽道:“妹妹,往日是姐姐对不住妹妹……对不起,谢谢妹妹……能有妹妹你做姐妹,是姐姐的福分。”
动情的谢长宁叫谢长安不知如何自处,只是讷讷地轻拍着在自己怀中啜泣的谢长宁,柔声道:“姐姐,你我是嫡亲姐妹,就不必计较那许多,去日皆是过眼云烟,莫要再心有挂碍,过好往后,便已极好。”
谢长宁自谢长安怀中起身,梨花带雨地颔首,“好,姐姐听妹妹的……”兀自掏出绣帕拭泪,举手投足间,我见犹怜。
“姐姐可莫要再哭了。”谢长安笑着打趣,“若是让旁人见着,怕是要以为我将姐姐欺负了去,那妹妹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长宁破涕为笑,嗔怪地瞪了眼谢长安,“胡说什么呢!哪个儿这么没眼力见的,姐姐便替妹妹好生教训教训。”
“姐姐可是不知下人私下都唤我‘白脸青天’?”谢长安无奈摇头,“若是姐姐为着我这‘黑脸青天’教训那些个下人,倒是要说我将姐姐带坏了去,要知道,姐姐在他们眼里,可是菩萨心肠。”
“安儿,你莫要再笑话姐姐了。”谢长宁郝然一笑,起身亲自为谢长安斟了热茶,小心地将茶盏递与谢长安,浅笑盈盈,“妹妹,喝些茶暖暖身子。”
谢长安恭敬不如从命地接过茶盏,捧在手心,眼里的嬉闹忽然褪去,目光灼灼地望着谢长宁,认真问道:“姐姐,燕世子待你可是真心?”谢长宁轻抿一口茶,热气氤氲,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谢长宁面色一怔,欢愉的神色立变,望着的眼睛闪过几丝慌张,半晌才小心地开口,“妹妹……为何这般问?”谢长宁紧拽着手里的绣帕,手心生生掐出几分痕迹。
谢长宁反应如此之大,谢长安神色微顿,旋即淡然一笑,言辞恳切,“姐姐莫要胡思乱想,妹妹这般问,没有旁的意思,妹妹只是想确定燕世子是真心以待姐姐。”
谢长宁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谢长安,似是在辨别谢长安所说的真伪。
一声轻微的响动,谢长安将茶盏放置于桌上,转头看向谢长宁,“姐姐,妹妹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那燕郡王妃的脾性是京中出了名的,若是那燕世子不是真心待你,姐姐日后在燕郡王府的日子……”
谢长宁神色愈发差了些低垂着眼眸,双唇微微蠕动,半晌抬头,温柔一笑,笃定道:“妹妹放心,那燕世子确实是真心以待姐姐……”说着,谢长宁再次红了脸颊,眼里却隐约显现了些莫名的担忧。
谢长安心下稍安,微微颔首,“姐姐莫要怪妹妹多嘴,你我姐妹二人即便自幼不长在一起,但是嫡亲姐妹的缘分是无法割舍的,妹妹自然希望姐姐能过得好,这也是祖母、父亲和母亲最想看到的,荣安侯府的振兴,少不得你我姐妹相携。说来我还未见过大哥,不知大哥是何种模样,嗯,是像萧元那般稳重还是……”
谢长宁忽然掩着绣帕扑哧一笑,“妹妹,大哥虽然是荣安侯府的世子,但却和稳重半点沾不上边,自从姐姐记事,大哥便是顽劣的模样,成日上蹿下跳地在府里闹腾,为此不知吃了多少爹的鞭子……后来长大还好些,但爱闹腾的性子时隐时现,常叫父亲头痛不已。说来,姐姐已有五年未见过大哥了,亦不知大哥如今可有变化……”话落,谢长宁不禁心生怅然,低喃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着大哥……”
“姐姐可是忘了,待你我成婚之时,便是大哥归家之际,说来也不过几月,姐姐莫要伤怀了。”因着与谢斌之间并未有任何情分,谢长宁并未伤感,“若是大哥归家,想来祖母和父亲母亲应是十分欢喜。”
谢长宁忙敛住情绪,温柔一笑,“若是大哥回来,见着妹妹定然欢喜,往日大哥常念叨着我太柔弱,经不起风吹雨打,心心念念想要有个英姿飒爽的妹妹,如今想来,可不就是念着安儿你……”
“如此甚好,待大哥归来,妹妹倒是要和大哥好生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