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一并放上,示意青霜都送去。青霜不舍地看了一眼,再次说道:“小姐,那我便送了去……”谢长安点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知青霜是有意还是无意,凤鸣琴还放在一旁。谢长安轻抚琴盒,想到初见这琴时自己那般欢喜、甜蜜,那般坚定地要向燕清岚靠近,这才过了多久……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会长久,也罢,此时回头,为时不晚。
“梨白,将这琴送过去。”梨白闻言应下。
一时间,偌大的闺房空荡了不少,谢长安心生落寞,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在床上翻找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在床尾找见了兔子木雕,正是萧钰送的那只兔子木雕。谢长安笑道:“还是这般丑,这段时间我都忘了你了,没想到你还陪着我,真是谢谢你了……”不知在谢着萧钰,还是在谢着兔子木雕,左右着兔子木雕也是萧钰所雕刻的。
青霜见着风雀,一股脑地将东西交给风雀,心不甘情不愿道:“我家小姐让我将这些个物件送过来,都是燕世子送的礼,这事你和你家小姐心知就好,莫要让人嚼了舌根。”风雀连声应下,正要进屋却见梨白抱着琴过来了,二人一起送进了屋。青霜片刻也不想多呆,风雀并梨白进了屋,她便折回了。
谢长宁见这么些个物件一时懵了,风雀赶忙道:“青霜姐姐说是二小姐让送来给小姐的,是燕世子赠与二小姐的。”风雀也只在谢长宁面前称谢长安为二小姐。梨白听见风雀一口一个二小姐叫着,当即心生怒气,将琴放置一旁便退下了。
闻言,谢长宁情绪莫名,这些个物件本是燕清岚赠与她的,如今却要谢长安转赠给自己,一时神色莫名。再见着梨白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恼怒更甚,只当谢长安送来这些个物件是来示威的,不知觉间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手心也不觉得痛。
风雀细心地将东西归类放好,见着今日刚送来的信还未开封,小声道:“小姐,这信怕是今儿才送过来的,还未拆封。”
谢长宁敛了神色,接过信,“长宁亲启”几个大字无声地安抚了谢长宁烦躁了心。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仔细地看着……清隽雅致的字体,让谢长宁不由自主地想起燕清岚如玉般的俊颜,耳根子悄然地红了。
燕清岚洋洋洒洒地倾吐着肺腑之言,谢长宁看得云里雾里,但对燕清岚信里表达的爱意一点不落的收下了。见着旁边的木匣子里还有许多书信,谢长宁一口气将所有的书信都过了一遍,只觉甜蜜非常,自回了荣安侯府,她还没有这般舒心快意过……
谢长宁仔细地将书信收起,燕清岚书信里传达的爱意让她欣喜,却并未是她失去理智,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陪着燕清岚的都是谢长安,乞巧节的表白、青山寺的相遇、琴乐坊的偶遇……桩桩件件都是谢长安与燕清岚的故事,而不是她与燕清岚,谢长宁很担心燕清岚是否会爱上假扮自己的谢长安……
想着,一时又入了魔障,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物件,谢长宁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都是燕清岚送赠与谢长安的,而不是赠与她的,登时觉着碍眼,吩咐道:“风雀,将这些个物件都收了放私库里。”风雀不敢有违,不想收拾时却不小心将燕清岚送来的画碰着了,那画滚落在地,半敞半闭,隐约见着是画得一女子。
风雀见状,吓得身子抖得像筛糠子一般,慌忙将画从地上拾了起来,谁知手抖得厉害导致那画从手中脱落,再次落到了地上,风雀便将画捡起边哭着说:“小姐恕罪……”
谢长宁本要斥责风雀的笨手笨脚,却见着那画上的是自己,不是谢长安假扮的谢长宁,而是谢长宁自己,若是她没记错,那时候的她正和一位小姐弹着琴……谢长宁心中一动道:“将画拿过来。”风雀赶紧将画递上,小心地看了谢长宁一眼,见谢长宁面无愠色,心下稍安。
谢长宁欣喜地看着那画,望着落款处的时日正是今日,一时欣喜非常……她可以确定,燕清岚喜欢的还是她,否则不可能将她画得这般传神。谢长宁尤为喜欢裙摆下翩翩起舞的蝴蝶,衬得她灵动了几分……既然燕清岚有心了,她自然不能辜负燕清岚这番好意,当即吩咐道:“风雀,将这画挂起来,可要小心些,要是再那般毛手毛脚……”风雀慌忙连声应下。
此时的谢长宁兴致极好,打眼一看便瞧见放置在一旁的凤鸣琴。谢长宁将琴取出,玉指轻拨琴弦,指下流淌出悦耳的琴音,想来她许久未碰着琴,这当口来了兴致,将琴移至案上,忘我地抚着琴,仔细一听,竟是那《云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