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兄长被杀之后,先帝将这座宅子赐给了李贵嫔的母家为侯府宅邸。”
段疏寒把那块银砖扔回到了原地,淡淡的说道:“岭南大水,云岚江决堤,这些银子原本是户部拨出来治理水患的,这门差事正好交给了承恩候。
李贵嫔的母家不过是微末商户,因贵嫔得宠而被先帝封侯,那承恩候领了差事之后,便将大半的赈灾银收入囊中,融掉之后砌在了墙里。”
“……”白祈言:“啊?”
这么离谱?
段疏寒捏着他的脸颊,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说,陛下若是再不勤勉,便是取乱之道,到时候大楚的江山真的要到头了。”
白祈言:“………”
白祈言第一次把段疏寒的话听进去了。
从今天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再加上镇北王府的奇观。
白祈言真的相信了一件事——
这个国家要完!
段疏寒率兵逼宫,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或是夺权。
而是如果再不把朝廷整治一番,估计不等先帝寿终正寝,这个国家就要完蛋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白祈言就只觉得脚底板都开始冒寒气。
亡国之君,自古以来可得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但是历史已经证明了,一个已经开始衰败的国家,想要凭人力挽回颓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说着,两人已经进了院子。
段疏寒从前没怎么在京中住过,有时候先帝万寿节的时候会回京住几日。
但王府里依旧有他的院子。
院里种着一棵梨树。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沉甸甸的果子几乎要将树枝压弯。
白祈言走过去的时候,一抬手,就摘了一个梨子下来。
段疏寒也不在意,拉着他进了正堂。
“什么时候吃饭?”
白祈言拿着梨子在身上蹭了蹭,随即“吭哧”咬了一口。
“我饿了。”
“马上。”
——
京城,殷家。
殷玉灵的确是受了惊吓,扑在自己母亲张氏的怀里哭了许久。
张氏膝下三个儿子,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便心疼得不行,此刻得知女儿险些被那些贱民毁了清白,更是后怕的落下泪来。
“灵儿别哭了,是母亲不好,本想着让你去你外祖家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去求太妃娘娘……谁知道却险些害了你……”
殷玉灵与八皇子定过亲,但八皇子如今却已经被杀了。
他们如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搭上女儿的一生,只能安排女儿先回京。
谁知却遇上这种事……
“母亲,我没事。”
殷玉灵擦了擦泪水,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迟疑。
“若非那位白衣公子出手相救,只怕母亲都见不到女儿了,咱们家一定要好生谢谢那位公子。”
闻言,张氏下意识皱了皱眉。
自从殷玉灵回来之后,已经好几次提到过那位白衣公子了。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是什么意思。
“灵儿可问过对方姓名?”
殷玉灵连忙说道:“那位公子没有挟恩图报之意,未曾告知姓名,但女儿差人去瞧了,去瞧的小厮说……那位公子的马车,是往镇北王府去了。”
“什么?!”张氏面上大惊,“那是如今摄政王的府邸,下面的人当真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