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那人又开口了。
“大行皇帝在储君选立上一直犹豫不定,他的心思,齐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废莒国公,广平郡王,还有皇四子,这三个皇子在大行皇帝的地位,抵得过吴国公吗?不就是因为吴国公之母出身卑微,立为储君,必定遭到朝野上下反对非议,所以大行皇帝才一直犹豫迟疑。”
说到这里,说话的人又进了一步道:“可是吴国公之母如何死的?齐大人心里没数吗?当年要不是她舍身,忠义千岁怎么会那么快坏了事,大行皇帝怎么能清除掉夺嫡最大的阻碍呢?”
听的人已经泪流满面,赤红着眼睛怒道:“你不要说了!”
“大人,我可以不说,但我不说就能改变事实,或者就能让新君和朝中诸位重臣们忘记这件事?”
“你说来说去,无法就是想要让我动用皇城司的力量,除掉广平郡王。”听的人慢慢恢复了平静,冷然地说道,“除掉广平郡王,炯哥儿就能做储君吗?”
“齐大人,这事谁敢保证?只是现在整个棋局,关键点就在广平郡王身上。他一死,四方云动,只能说,吴国公的机会就会非常大。”
“你们为什么会押宝在吴国公身上?”
“我们有的选吗?广平郡王跟那些酸腐文人走得太近了。皇四子,背后有皇贵妃和忠廉亲王,以后指不定又会起复勋爵世家。留给我们的只有吴国公了。”
“老吴那边怎么说?”
“吴大监生性谨慎,现在这当口,想必除了大人你之外,他是谁也信不过了。所以我们没有去打扰他,这事还要大人你亲自去跟他说了。”
“皇城司,加上司内苑局,在京师地面上全力一击,还没有谁能挡得住。你们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把水搅浑了,却不自己下场,等到大家杀得精疲力尽了,再出来做好人收拾残局。”
“大人,我们这边身份敏感,要是轻易一动,各方岂不是都惊动了吗?到时候什么鱼都惊跑了,吴国公还怎么捞鱼?”
“我知道了。”
“大人,这事还需紧着来。按制,广平郡王接到入宫诏书,要先沐浴,穿缟素,在府上焚香祭拜天地,忙完了再进宫。算下来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入了宫,那就名分已定,万事皆休了。”
“我知道,”顿了一下,那人终于又开口了,“我这就去安排,然后去找老吴。这事我们皇城司一力就能办下来,只是这善后,没有老吴拉着宫里那些老公们,是办不下来的。”
“大人运筹帷幄,我等只管听从调遣。”
“听从调遣?你们还是先派人去朝霞观,把宝庆护住再说。我这边不好直接派人过去,怕打草惊蛇。你们去暗中保护,正好既可以免得我们分心,也能在你们主子面前立功。”
“大人果真是算无遗策,在下敬佩不已。”这话语明显听得出尴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