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火种在药杀水以西要尽数熄灭了。而我国朝就要直接面对绿教东进的压力,届时安西葱岭一线再无安宁了。”
韩东国读完手里的奏章,西堂里鸦雀无声。
这时,有内阁行走已经拿出了地图,摊开在诸位阁老跟前。
“诸位,你们看,我朝与伊尔利汗国交界是药杀河、波悉山、乌浒河、葱岭一线。此前伊尔利汗重心在西边,全力防御帖木泰汗国,所以在东线与我朝是交好和睦,数十年安西一线都平安无事。要是帖木泰汗国占据了河中之地,他们就可以以此地为根基,四下侵袭。安西葱岭离中原腹地太远,到那时,我朝必定是被动挨打,时之久矣,金山等地也危险了。”韩东国指着地图道。
“翰林院、国史馆有几位老先生上书道,说安西、葱岭孤悬万里之外,化外之地,不值得大动干戈,让它自生自灭好了。结果被枢密院好一顿反驳,说我朝土地,承自神武帝和前周,每一寸土地都是军民用鲜血打下来的,没一处是多余的?这些老夫子嘴巴一张,数百年,数百万人的心血就要悉数废弃,确实招人恨,难怪会被枢密院跳起脚大骂一顿。”周天霞说道。
“可是这么远,不大好援征啊。”
“要不去文问问各军镇的意见,还有刘四郎那里。”韩东国斟酌一会说道。
“嗯,没错,是个好法子。而且,既然要求援征,那么总要拿出个章程来。骂那些老夫子是嘴上伟丈夫,他们也不能光说不练吧。”
“那就先这么定了,尽快行文吧。安西那边说,伊尔利汗国的使节团已经渡过了药杀河,明年五六月份应该会到京里,我们最好在此之前拿定一个主意。”韩东国最后拍板道。
“诸位阁老,林公公来了。”
听说是宝符阁提调林受用来了,几位阁老都站了起来。很快,林受用被引了进来,后面几个内侍端着披红的奏章。
“洒家给四位阁老请安了。”
“林大监客气了,怎么还劳烦你给递出来。”
“把披红的奏章递出来是顺手的事情,主要是有件事要跟诸位阁老商议下。”
“林大监请坐,我们慢慢说。”
“是这样的。上午时分,皇太后把我们几个当差的叫了过去,问了问圣上的龙体状况。然后又发下话,而今这紧要时机,国本当以储君为重,别人不好说,不敢说,她老人家无所谓,也就说了。要我们内侍省合计合计,怎么跟外朝几位阁老和诸位大人们说一说,大家一起劝劝圣上,总不能因为忌讳就误了大事吧。”
“所以几位内省的同僚商议了一下,让洒家出来,跟几位阁老先通个气。我们都只是伺候皇上的家奴,这等国家大事万不敢让我们这些阉人插手,所以还要请几位阁老先拿个主意,把这擎天大事扛下来。”
林受用走后,四位阁老坐在那里,默然了许久,最后杨慎一叹息道:“这话虽然忌讳,但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明儿御前会议,我们还是提一提吧。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该担当还要担当起来。”
韩东国沉默一会,最后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就明儿提一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