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的目光中,又喏喏地坐了下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低着头,半天还是不愿开口。
刘玄却是开口了,“你这和尚,事到如今,还不死心,居然还隐瞒。你将护卫武僧云月挂单在永嘉县的崇光寺,怕是自己从温州逆瓯江潜行而上,转处州入衢州婺州,面见白莲两宗教的那位掌教。大家都是净土宗而出,一莲生多枝,说不得还真能谈到一块来。”
惠如和尚面如死灰,却是在兀自强辨道:“大人怕是猜错了。小僧只是游历闽海,遍访名寺而已,云月那时得了病,只得暂居崇光寺。”
“惠如和尚,你的一封书信,一位叫做高藤秀明的人写给你的,上面写了一句话,‘尔前述的勾莲藤,颇有药效,求采购一二,以行试用。’我在永嘉县查破毒妻案时,事主李由蒲的族兄李由志善用草药配蛇毒,可无色无味,其供述中一味草药名叫雷藤草。此草在两浙诸地皆叫此名,唯独在严、衢两州却叫做勾莲藤。本官如何得知的?永嘉县主簿原是药材世家,故意在本官面前卖弄了一番。”
惠如和尚满头是汗,脸色转为铁青,坐在那里还是一言不发。
“你这和尚,我如何不知你的心思?这浙西两宗教之处,怕是你最后的退路吧。无妨,不如跟本官做个交易,把他们的消息悉数托告,本官得了富贵,不妨送你一程,助你回东倭国建地上佛国。”
“大人此言可真?”惠如和尚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两宗教,本官已知其怀有异心,就算没有你的讯息,我也可上奏朝廷,四处布局,慢慢围住,他能逃出生天去?所以两宗教讯息对于本官只是锦上添花,本官要是没有诚意,你说出两浙那些人的罪证时,便可弃你不用,视为死物。”
“大人,小僧犯了天条,只恐难逃天朝法度?大人如何度我活路?”惠如和尚不相信地问道。
“你这和尚,却是没在本朝做过官啊。起出罪证,你再结下具状,便是铁证如山了。届时你是死是活无关紧要了。到时我随便指个倭兵贼首,说他是惠如,那他就是惠如和尚。何老将军、谢大人是见过你,但我说明利害,他们自然会帮忙遮掩。到时再报个病故,漏泽园里一烧,这惠如和尚便在朝廷的文档里了账。届时你再化作他名,自去安妥之处便可。”
惠如和尚听刘玄这么一说,脸色露出喜色,如此一来,还真是一条活路。
“大人,你真愿助我?”
“在东倭立地上佛国又何妨?要是尔等举国拜佛吃斋了,我朝倒可以绝了倭寇之患。再说了,就算我助你,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凭你现在的底蕴实力,能卷起多少风浪?不过是让你东倭再多乱一番,多死上一些人,却与我何干?”
听着刘玄的这振振有词,刷新了惠如和尚对天朝官吏的认识。不过他如此坦言,倒让他相信刘玄的真诚了。
“小僧知晓了大人的诚意,愿说。”惠如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