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唤你一声先生才行。”张允让笑言。
“怎么会呢。”白子苏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琵琶,一脸乖顺的凑到张允让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认真道:
“先生永远是先生,定是事事都优于弟子的。弟子所学所得,皆是先生给的,怎么敢凌驾于先生之上呢。若是有所进益,弟子保准第一时间给先生做伴奏。先生想听什么,弟子就学什么。”
张允让被她逗得忍俊不禁,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为了这一句先生,所做一切,便也值了。
“他是先生,那我是什么?”仰止故意问她。
“也是先生。”白子苏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倘若我和允让有分歧,你听谁的?”仰止瞧了一眼张允让,不依不饶地问。
白子苏略微想了一下,说:“听你的。”
仰止闻言,得意地朝张允让扬扬下巴。那意思,无不是在说,看吧,你的得意弟子,已经被我拐跑了。
好在张允让并不介意,只是微微笑了笑。
这只狐狸聪颖的很,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自然是有恃无恐。而他,也不需要她事事顺应自己。
随她高兴便好。
光影变幻,白子苏又跟着仰止学了一会。请教了许多问题,皆是正中点子,问的仰止不禁啧啧称奇。只是瞧着她练琴的姿势,仰止觉得有点奇怪。
“你左边的耳朵,是不是听不真切?”
重新调试了一下琵琶,仰止好奇地说:“因为我见你,总是侧头听音。”
白子苏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神色,如实答道:“先生果然厉害,我左边的耳朵确实不行,完全听不见声音。”
“听不见?”张允让皱眉。
他同她相处了三年,还从未注意到她的听力异于常人。
“没事啦。”白子苏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有一边能听到就好了,应该不会影响练琴吧?”
“练琴……倒是影响不大。”仰止回答,又瞧瞧她:“不过单耳失聪,还真是不常见。”
白子苏点点头,没接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允让追问。
“很久了。”白子苏说着,看看天色,连忙站起身,岔开话题道:“今日已经不早,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朝仰止行礼。
仰止颔首,重新躺回逍遥椅上:“回去把轮指练熟了,我再教你如何渲染尾音。”
谢过仰止,白子苏抱着琵琶离开丞相府。
“真真是个妙人。”仰止眯着眼睛轻叹。
“那是自然。”张允让看着白子苏离去的方向,缓缓颔首。
“这般的妙人,可交心付意,张兄不考虑冠之以己姓么?我见她年岁不大,或许还未许人也说不定。”仰止故意调笑。
张允让的眸色微微波动,顿了一瞬,淡淡道:“只是弟子罢了,莫要想多了。”
仰止稍稍一哂,悠哉地合上眼睛,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