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你开门,是我。”
走廊里灯光昏暗,简白依旧穿着他那件不太合身的白衬衫,牧知予急忙推开门,简白看着眼前的女孩。
牧知予垂着眼帘,有些不好意思面爽约的事实,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因刚刚情绪波动而摇摇欲坠的雨滴。
那一刻,简白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吻她。
从前面对牧知予,一切都可以在计划中,可是今晚却频频让他差点失了控。简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他知道不能入了自己布的局,那样就彻底输了。
牧知予有些羞愧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朋友给我打电话,我一下忘了时间。”
简白:“没关系,阿姨还没回来吗?”
牧知予:“大概今晚又有应酬吧...”
沉默片刻简白叹了口气,仿佛是卸下防备一般开口道“牧牧,陪我说说话吧。”
牧知予和简白坐在了走廊的楼梯上,简白望着窗外这座陌生的城市缓缓开口:“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被母亲抛弃了...”
简白攥着袖口的纽扣,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
简白从小是在姑姑家长大的,因为姑姑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五岁那年被过继了去。
表面上他是简家光鲜亮丽的小少爷,衣食住行从来都是有许多人照顾着,可是背地里却常常被姑父打骂,姑父常常把没有孩子的不满发泄在年幼的简白身上。
打骂过后又会当着简白的面,给他的亲生母亲账户上打钱。每一次简白都妥协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让妈妈过上好的生活。
从小他便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也明白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所以他必须忍耐着。
那些年,碍于简白姑姑的权势,即便没有亲生的孩子,这段婚姻还是“美满地维系着”。简白一直被姑姑给予厚望,希望将来可以把公司交付予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但是他的姑父却不愿意,后来的日子里,姑父在商业界崭露头角,凭借着姑姑打下的好口碑借势而上。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姑姑都因为夫妻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是最后姑父干脆把私生子带到了简白姑姑的面前。
那次吵得很凶,简白的姑姑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突发脑出血被送进了抢救室,可是推出来的时候却成了植物人。
简白被赶出了简家,也无权再照顾姑姑,现在靠着之前姑姑为他私下里存的零花钱生活。
“牧牧,你在听吗...?”简白的声音沙哑满是疲惫。
牧知予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年。
她本以为自己是及其不幸的,常常沉溺于自怨自艾中难以自拔,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这个柔柔弱弱清澈明朗的白衣少年,他的背后藏着这样的伤痕。却总是笑着总是给自己鼓励和温暖,可是他才是真的需要爱的那个人啊。
“简白,我没有想到你...”牧知予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安慰少年几近破碎的心。
“傻不傻啊,我现在有你陪着,就不会觉得难过了。”简白揉了揉牧知予的头发柔声安慰着。
牧知予:“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工作还是继续上学呢?”
简白:“上学吧,我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目前的钱还是够我读到大学的。”
牧知予点了点头:“上学会接触更多的同龄人,那你也会变得更开心。”
简白:“我也很期待开学呢。”
牧知予:“那你是读几年级?去哪个学校啊?”
简白:“高三,和你同校。”
其实以简白的水平大学课程的内容他也早就不再话下了,原本他是有机会出国深造学习更多的东西回来接手姑姑的事业的。可是这次变故让他原本的人生全部颠覆,他需要来到普通的高中成为普通的高中生经历高考,完成一切计划。
被夺走的一切,无论大小,简白决定统统都要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