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弹琴,琴曲中也流露了她那点惑而不解的心思。一曲已毕,天边紫光乍现,是文曲星径直来到了这木屋之外。
“咳咳——”
姒听得出有人来,再听得这故作玄虚的咳嗽声,便已知道是文曲星君到了。她心里直道天权宫连日清闲,嘴上却说道:“星君既来,进屋就是。”
文曲星君自然也不客气,便走进屋子里来与姒相对坐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道:“我途径此处,听得你这曲子……”
文曲星君说到这儿有意一顿,浅笑着看着姒。
姒听得他不往下说,可算是舍得将目光从琴上挪开,一双眸子直看向他。
文曲星君见姒抬眼看向自己,才浅笑着继续往下说道:“技尚可,意韵不足,再加用心不专,着实该罚。”
姒听了他这话,也懒得问他罚什么,又垂目看向身前的琴,双眉微蹙,开口说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
“你作《高山》《流水》,甚至是周郎的《长河吟》能引人入境,不仅是因其中无需多少技巧,而是因你真真切切地见过曲中之境,知道它所述之事。”文曲星君一脸认真地看着姒,说了这许多,却看姒似懂非懂的样子,只是笑道,“不过,你如今能有这般技艺,已属不易了。”
姒仍是皱着眉头,听着文曲星君高谈阔论之后的这么一句宽慰的话,不觉扯了扯嘴角:“说得我像个小孩子似的。”
文曲星君闻言,便来了兴致,半开玩笑地应道:“事实也是如此吧?”
姒听过了这话,瞪了文曲星君一眼。
不过就算她不肯承认,文曲星君说得也不假,即便姒已四万岁有余,在神兽之列的确也只是个孩子;再有她母亲是凡人,神力受到不小限制,更是看着比同龄的一众神兽更小些。
文曲星君见得姒只是噘着嘴不说话,又是一笑,略作思索后才开口继续说道:“以后遇上不明白的,来天权宫找我便是。”
“天权宫?”姒听了文曲星君这话,不觉心头一动,便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
文曲星君倒是被姒这反应逗得一笑,直点头应道:“不过,你可得带上忘忧之酒。”
姒听了这话不觉一笑,直说道:“星君归位这些年了,怎还贪这杯中物?”
文曲星君只是看着姒一笑,却并不说话。
姒见如此,便也不再问他,嘴角笑意未消,心中只道:这个文曲星君,还以为他是真要为我答疑解惑,却只是贪忘忧之酒,也太不像个神仙了。
“我不像神仙,可我就是。”文曲星君半开玩笑地开口如是说道。
姒听了他这话,看着文曲星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惶恐,开口便道:“我……”
“无妨。”文曲星君只是一笑,他才不会听什么旁人心声,不过是见姒方才看自己时眉眼带笑,猜她大概觉得自己不像个仙界中人罢了,遂略顿了顿又说道,“我可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姒听了这话,便只“哼”了一声,满脸认真地开了口:“我可比你长了七千岁!”
“四万岁了,还与几十岁的凡人较真,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文曲星君看着姒,玩味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