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得。”
季心远每说一句,苗芒就低声怼他一句。
花桨轻咳一声,道:
“这钱确实是李平拿了无疑,不过这个玉镯嘛……”
花桨故意没有说完,而是望向了李宝钏。
李宝钏闻声道:
“现下想来,民妇也觉得玉镯并非李平所拿,这事很是蹊跷。”
李宝钏面有苦色,颦眉苦思,道:
“李平虽然这一年来对我冷淡不少,但……但以他以往的品行,也不至于偷东西……如果他是小偷小摸之人,我父亲也不会放心将我许配给他,更不会将季家的家业交给他来操持……”李宝钏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些悔意。
说罢她盯着李平的尸首,李平的尸首已经让衙差移到了一块竹席上,蒙上了一块白布,已经看不见脸了,只等官司结束,让林欣儿抬回去。
人死身灭,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季心远缓缓道:
“宝钏侄女莫要念旧情,可知旧情坏大事。”季心远讲话时,故意将“旧情”加重了念,似乎是在暗示李宝钏什么。
李宝钏果然不再说话,又恢复了满脸的戚容。
花桨眼中精芒一闪,笑道:
“新情旧爱,都是人之常情;爱了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也没什么好指责的,着实不该寻死觅活。”
她顿了一顿,又道:
“不过,这个玉镯确是李平拿的。”
苗芒忙问:“你如何知道?”
花桨道:“我就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林欣儿并不知道李平拿了玉镯。”
季心远道:“夫人为何如此确定。”
花桨同他盈盈一笑,道:
“我就是能确定。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玉镯在什么地方,以及……玉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她说到“做什么用的”时,季心远一直平静的脸上,眼皮竟在乱跳。
季心远面上故作镇静,内心却已在翻江倒海。
李平死后,季心远只好将目标转成那块玉镯,他四弟略微猜到,事情的关键,与玉镯有关。可玉镯的用途,怎么用,四弟也完全拿不准,他自己就更完全不知了。这个小女子又从何得知,莫非是看出己方三人总盯着玉镯,故意出言相诈?
但要回玉镯是阳谋,无论如何,都是可行的。
季心远神情严肃,大声道:
“祖宗之物,关系甚大,还请夫人将玉镯所在告知小人,小人定有重谢。”
苗芒心中一乐,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都敢在公堂上公然行贿了。
花桨道:“其实,这玉镯眼下就在这内院之中。”
季家三人脸色大变,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心远都面露惊讶之色。
李宝钏忙道:“夫人莫要开玩笑。”
花桨笑道:“我没有开玩笑,是李平刚刚才告诉我的。”
“夫君已死,如何能开口说话。”李宝钏失色呼道。
花桨眨了眨眼睛,道:“是他写给我的。”
“他在死前最后时刻,不是写下了个‘九’字吗?”
苗芒也在思索,难道这个“九”字,是李平故意留下的死亡讯息?
花桨却不着急继续讲下去,打了个哈欠,撑了撑手,举了举右胳膊,又缓慢得抬了抬左胳膊,她左手重伤未愈,只能慢慢得动。
“哎呀,中午没能睡个好觉呀——季家几位叔叔,你们跪了这么久,困不困呀?”
花桨忽然没由头得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