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录都已经丢失,但应该是他干的没错。”男人的语句停滞了一会,最终还是生涩的补上了一句:
“……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可是黑帮啊,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意——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嘛。”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排除掉心理的微妙感觉,我像是要加深自己的觉悟一般,斩钉截铁的说着:
“别说伊鲁索了——你也好,我也好,本来就都是些什么时候受报应、什么时候死掉也丝毫不稀奇的家伙——”
……
为什么呢。
很清楚的明白,眼前的女人诉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即使平常都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即使她能够说出多么柔软而亲切的语句——
她是猛兽。
利爪里夹杂着他人的血肉,尖齿也曾嚼碎过谁的骨头。
她也一定是用这种不惜命的觉悟,毫无犹豫的杀*屏蔽的关键字*自己同伴;
当最终获得胜利之时,说不定还会餍足的放声大笑……
——然而。
无法想象她死去的样子。
无法想象注视自己的那双眼睛逐渐丧失生机的景象。
无法想象她的红发和逐渐干涸的血液纠缠在一起的场面。
女人脖子上的那道浅浅伤痕已经结痂了。
如果当时没有抑制住替身的话,渗出的就不只是单单的细微血珠而已。
她会像以前的那些被暗杀过的人一样,从脖颈中绽开血肉,无法呼吸、脸色惨白的倒下吗?还是说,直到最后都会坚持着,带着不甘和愤怒,想要进行回击呢?
——哪种都不像她。
明明憎恨的火焰还未熄灭,明明复仇的念头依旧在脑海盘旋……
多可悲啊。
在女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却第一时间想要反驳。
——她绝对不是、也绝不能是那么容易死去的人。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眼。
湖绿色的眼睛在阳光的映衬下浮起一丝温暖的微光。
……即使,那股温暖只是错觉——
“嗯?你要是想发表什么意见就说吧?再出现像之前那样的、连队友都不去探望的失智行为,我可真的只能算你自己活该啦?”
带着一丝微小弧度的唇瓣中,发出总是提不起劲一般、有些拖沓的慵懒声音。
……想要、再靠近一点。
这样的话。
脑中剧烈燃烧起来的杀意,一定会把这种不知由何而起的古怪情绪迅速的覆盖过去——
“喂,弗洛莉娅,有任务!”
从来都没有养成敲门习惯的阿帕基大步的闯了进来。
……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不挑时候啊?!
——无口属性想要说话的机会有多难得,你知不知道啊?!
“那之后再谈吧,告诉伊鲁索做事小心点……”
我不情愿的站起来,朝着阿帕基走了过去……
——这家伙的表情怎么看上去比我还不爽?
你朝着里苏特啧什么舌啊?!
“既乔鲁诺之后,你对新人都要用这副表情吗?你是不满足复读机的属性,朝着柠檬精的方向终极进化了还是怎么着?”
阿帕基抓住我的头,把我往自己的方向带过去之后,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疼疼疼疼疼疼……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
他一副操心过劳常识人的样子,头大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可长点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