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谁啊?”她哑着嗓子低声问。
“伴生,是我。”
“啊~是翼世啊,”她用力支起身子,晃晃悠悠去开门,“你下班了?”
“你为什么突然一个人喝起酒来?”
黑白格子衬衫,黑卫衣,黑裤子,这家伙还真是追求极简黑白灰,明明皮肤那么白,个子那么高,偏要穿的这么清淡,真是浪费了好脸蛋和好身材。
“就是嘴馋了而已,”伴生瞟了一眼给这个煤球,然后去厨房给他拿杯子,“来来来,你随便坐!”
萧翼世放下包,看到了她包里落在地上,里面的文件夹滑了出来,就替她捡起来收拾好。
段思华?她。。。。。。
“翼世啊,”她背对着他,独自站在黑暗里,“他回来了。。。。。。”
萧翼世知道,那个人是她永远的痛,她对着旁人只字不提,对着朋友也是笑着再提往事,她让全世界都以为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快活,其实她会在深夜里哭,明明酒量很差还要在深夜里自己喝闷酒,结果第二天醒来以后头疼欲裂。那个人身上是她青春里最宝贵的岁月,那个人带走了她最珍视的东西。
她摇摇晃晃走回来给他倒酒,弄的桌上都是,“你也喝啊~还要的话自己弄哦!”然后眼皮越来越重就向后一靠,倒在沙发上睡去。
萧翼世倒满酒,然后一饮而尽。回头看到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盖了她安稳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还是那么漂亮,听到她细微、有节律的呼吸声,他沦陷了。他陪伴了她四年,但她的心里其实一直都住着那个人,就算她曾受了一身的伤。
伴生啊,你何时,才能看到我?
萧翼世轻轻捋开她忽然皱起的眉毛,抱起她回了房间,给她脱了外套,盖上被子,拉好落地窗帘关上房门。他轻声轻气做了地做好吃的,装在碗里,一口喝完剩下的酒,留了张纸条就提起书包关门离去。
十二点的钟声为他归家的脚步伴奏,此夜无眠,此意绵绵无绝期。
三
晚八点的医院依然忙忙碌碌,医院里都是来来去去的人,从“嗡嗡”响着铃的急救车上下来的患者和焦急万分的家属将希望托付给急诊室的白衣战士们,眼底挂着黑眼圈的妇人催促陪伴了一天父亲的孩子们赶紧回去休息,目送他们远去后又孤身回到病房。
从一大早跟着病房的主治医生查房,随后跟着前辈们坐诊,听他们分析病例,到晚上用尽了力气才下班,这就是24岁的段思华每一天都经历的实习生活。在学校了学了理论知识的他,来到现实的战场,用双眼和双手接触鲜活的生命,以及真实的生死。他发现自己的知识远远不够,仅凭他那些单薄的文字和理论,他没有办法面对这么多书上没有出现过的病例,他无法面对那些痛苦的病人和强装坚强的家属,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不理解甚至是争吵。
从他填下医大志愿的那一天起,他就准备好了,但并未设想到真实的行医之路如此的辛苦。
他拎起双肩包挂在肩上,划开手机屏幕,翻找从未想过还会遇见的人,他花了很久得到了能力,义无反顾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却没成想最被不想告诉的她知道了秘密。公交缓慢地进站停靠,他锁上手机,乘上那班车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还有前几天母亲送来的小菜,他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翻起手机里许久未打开的旧相册,照片上的两人彼此靠近,笑得很开心。女生眼睛弯弯的,脸蛋粉嫩。
段思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洗漱休息去了。
“你不要碰我。”梦里,她推开他伸出的手,不停后退,抬着眉眼看着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分手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