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拖林鄂也不禁暗暗心惊。
“让他们退下来缓缓,把所有的伤马和死马全部宰杀,没有水的就喝马血,饿了的就吃马肉,没有水煮就吃生的,三个时辰之后,全军突击,一定要突破防线,告诉全军生死关头到了,后退是死,前进是生。一定要突破燕国人的防线。”
西征军缓缓退了下来,清点人马之后,拖林鄂的十万大军已经不到六万人了。拖林鄂怒火万丈,血红的眼睛像狼一样死死盯着对面的那杆金龙旗,还有那个站在旗下的将领,他接过亲卫递过来的还滴着血的生马肉,大口的撕咬着,仿佛那是对面燕军主将的肉一样。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拖林鄂恶狠狠地说。
凌冲满脸汗水的站在高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三天了,骠骑军经历了成军以来最严酷的一次考验,西征军的进攻一阵猛似一阵,那些挥着弯刀瞪着血红的双眼,嚎叫着杀过来的人已经没了人样,那就是一群红了眼的恶狼。
两天前,阵地险些被突破,那些西征军不顾生死,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直战斗到死,没了武器他们就拳打脚踢,甚至抱住燕军士兵没命的用牙齿撕咬。凌冲还看见一个被砍成半截的西征军士兵,仍用双手扒着地面向上爬,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凌冲,满是怨恨。
骠骑军的伤亡迅速增加,清点下来,三万骠骑军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
骑兵打步战本不是强项,但是西征军也是一样,幸好先前的准备充分,那道厚实的沙堆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现在那道沙堆已经被尸体铺满,已经失去迟滞敌军的作用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最残酷的。也是决定能否守住放线的关键时刻。
凌冲举起水壶大口的喝着水,又把水洒在自己身上,清凉的水接触到滚烫的铠甲,立刻被蒸发腾起雾气。
“骠骑军的将士们,我的兄弟、我的袍泽,我的亲人们。我们已经攻破狼山,马踏温都儿山,我们的援军正在赶来,我们一定要坚持住。骠骑军是太祖皇帝亲手组建的强军,成军以来战功赫赫,英雄辈出,今日一战将为骠骑军的功劳册上增添辉煌的一笔,这是我们的荣耀。先辈们在看着我们,战死的兄弟们在看着我们,传本将军令,任何人不准后退一步,只要有一个人还没死就决不让西征军从这里过去一个人,本将和你们同生共死。大燕万胜,陛下万胜,骠骑军万胜,死战、死战。”
“大燕万胜,陛下万胜,骠骑军万胜,死战、死战、死战。”
一万余满身伤痕的骠骑军举起武器齐声呐喊。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战。
拖林鄂听到燕军阵地上传来的喊声,怒气更盛,扔掉手里的马肉,不顾满嘴的鲜血,抽出弯刀指着防线大声喊道:“天狼的子孙们,北戎的勇士们,我们的神山圣湖已经被攻占,我们的家园已经被燕国摧毁,我们的亲人正在遭受燕国铁骑的蹂躏,我们怎么办?”
“杀杀杀杀。”
“没错,杀光他们,恢复家园,解救亲人,我大北戎的祖先们会帮助我们的,天狼神一定会保佑我们赢得胜利,西征军,进--攻-----。”
“杀。”
西征军呐喊着向着防线冲去,六万大军像是巨大的浪涛狠狠地拍向骠骑军。
“杀。”
骠骑军也呐喊着冲出阵地和汹涌而来的西征军撞在一起,并不宽阔的防线上人头攒动,呐喊声,惨叫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双方的战士一片接一片的倒下,厮杀仍在继续。
骠骑军的弩箭早已消耗殆尽,将士们只靠手中的长刀和马枪与敌厮杀,战况惨烈,这时候已经没有指挥没有命令,不分军官和士兵全都在亡命的战斗。双方的战士们都只有一个念头,快速的把手中的武器插进对方的身体。
鲜血在不停的飞溅,生命在不停地流逝。当凌冲的长刀砍断的时候,聚集在他身边的只有不到一千人。疲惫充满了全身,伤痛已经被忽略,心中只有浓浓的战意。
凌冲看着渐渐逼近的敌人,用嘶哑的声音冲着兄弟们高喊:“生是大燕人,死为大燕魂,死战。”
“生是大燕人,死为大燕魂,死战、死战、死战。”
又是一场激烈的拼杀,征西军的进攻又被击退。战至此时,征西军被鼓舞起来的士气迅速下降,这帮燕军太能打了,失望的情绪在征西军中蔓延。
拖林鄂挥刀砍死几个后退的百夫长,大吼一声:“他们没几个人了,杀啊,冲过去我们就能回家了,杀。”
征西军的士气再次被点燃,剩下的四万大军一窝蜂似的冲上阵地。战场上人挨人人挤人乱作一团。凌冲已经换了五把长刀,肩上腿上也插着好几只狼牙箭,浑身的力气正在消失,看着渐渐逼近的拖林鄂,凌冲再次举起残破的满是鲜血的长刀,抬头喊了一声:“父亲,儿不孝今天要为国尽忠了,您老人家保重。陛下您的骠骑军没给您丢脸。无双替哥哥报仇。杀。”凌冲呐喊着杀向拖林鄂,很快两位将军厮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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