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悍将瓜尔佳氏,深通战阵。当下立即喝令全军游走攻击,耗尽重甲铁骑马力后,再全军扑上杀之。
战场危急时,鞑子炮营竟奇迹般追赶了上来,不等皇太极下令,他就让炮营近前架炮,无论敌我,只要炸开一条血路即可。
皇太极欲语还休间,炮声响起,炸点处无一人能够生还。真真是一条血路。皇太极下令全军推进,关宁铁骑只亮相一次,就落得个伤亡惨重,只留下不足二成的人马让开了去路。
后金此次十万兵马出关,蓟州城下丧一万,一路杀到此处,又丧一万。其余伤者竟有五万。可谓是大败亏输。
而反观汉军,李想三万人马战死不过千余,伤者不到五千,重伤也才有千余人手,俱留在水师大营救治。此刻李想还能有两万余的战力,可说是携胜而走。唯一吃亏的就是这支关宁铁骑。在火药面前,什么样的铁甲都不能护卫安全。偏偏北静还耗费巨资打造这支已被时代所摈弃兵种,可谓损失惨重。一万铁骑,只余千人而退。可惜,可叹!
随着鞑子的撤兵,警戒许久的京师终于松下一口气。天子下令辽东大军衔尾追击,总要把他们赶回去才行。
朝堂上,兵部尚书宣读了李想的信函,群臣议论纷纷。倒不是说嫌弃他的跑路,只是不明白他说的运动中歼灭敌军是个什么意思,他又要运动到何处去?
除了少许人猜到以外,只有天子心中明白,李想这是要报复回去。可这样一来,辽东的指挥权,到底要不要给他?本是想趁机削弱他一番的,怎么变成又给他扩张的机会了呢?
有大臣奏曰,能否将顺王调回?
兵部尚书嘿嘿了一声说道:“人家此刻在茫茫大海之中,咱们这令怎么给他?”
“这乘船出海是何道理?”
旁边转出冯唐说道:“顺王是要沿着海岸线提前入关,然后找个地势有利于我的地方设伏,打完就走,就在船上修整,再去寻找下一个地点。如此反复后,鞑子只能远离海岸,绕道回关外了。我想顺王的意思可能是去沈阳。”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此等战法闻所未闻,可是乍听起来却又合情合理。这样不就是运动中歼敌吗,而且还让敌军追不上他们的脚步。
崇信帝瞧着群臣似懂非懂的样子,开口说道:“顺王此法依托水军,有个名头叫做水军陆战。朕以前就听他说起过这事,所以也不要觉得匪夷所思了,想必他自会处理战事。只是,原本的辽东总督北静王现在戴罪在家,而顺王又自己跑去了辽东。辽东总督一职可就有了偏差。诸位都说说,是顺水推舟给了顺王,还是朝廷任命一个过去?”
这才是朝议的重点,顺王已经坐拥河套西疆两大地盘,再要是让他收了辽东,可就有了半壁江山的实力了。这顺王可是本朝开朝以来最大的藩镇,一个处理不好,前唐故事就要重演,就不知哪位妃子能唱长生殿。
要是派一个总督过去的话,到时他俩谁听谁的?战阵之中,最忌讳令出多门,尤其是顺王的战法,根本大家就不明白,怎么指挥人家作战。要是总督听了顺王的军令,还不如直接把这个头衔给了他呢。如此也能落个人情。
吵吵嚷嚷间,也拿不定个主意。原宁夏州牧汪文言已经被天子调回京师,此刻已是中书省的参知政事,妥妥的二品大员。出来说道:“辽东就是辽东,本是朝廷的治所,如何能给顺王呢?顺王领地多是收复的旧土,又都是荒凉贫瘠之地。故此朝廷才认可的。”
凡是去过西北避难的官员,无不心里骂他无耻,荒凉贫瘠这四个字,恐怕是说的那片沙漠吧,兰州、宁夏、伊宁、哈密、绥远等等重镇,哪个和这四个字沾边?
汪文言目不斜视继续说道:“臣观辽东以北那片苦寒之地,也称得上荒凉贫瘠。中间又有后金隔绝中外,不如给了顺王吧。他若是能收回来,就和朝廷形成南北呼应,夹击后金。若是收不回来,顺王也不好再要辽东地的。”
这话听着是帮着朝廷说话,可内里还有乾坤。汪文言可是知道黑土地的肥沃,也早就站队顺王旗下。朝廷招他时,李想死活不愿他走,是他自己言道朝堂之中不能没有我西北的声音。这才做了最大的内应,由他一统心向西北的官员。
崇信帝也是看中他在宁夏时的施政手腕,又被他对国家的忠诚所感动。故此把他召回京师。
听了他这番话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汪参政此言却是谋国之言。那里的情形连朕都不得而知,只是看着先祖留下的书简才能窥其一二。其中一句,朕记忆尤深,十月入冬大雪盈野可没人膝盖,来年五月方能春暖花开。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寒冷至极,也难怪外族总要犯我中原,确实非常驻之地。也罢,就依了文言的说法,那里原本有个奴儿干都司,早已废弃多时。从旧唐例,恢复安东都护府,让李想自领了去吧。”
群臣遵旨,写好圣旨又为了难。这旨意送哪里去?
还是汪文言说道:“先送兰州。那里怎么也是我朝堂中人把持着政务,左公要不是监管着西疆,早就回朝领了中书了。”
天子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