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南安郡王满脸苦涩:“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来,咱们两家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我是跟他走,还是留下来?最该死的就是我家婆娘!和亲找谁不行,偏偏去找贾家的女儿?自以为是的蠢蛋,甄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蠢女人!”
东平王叹口气:“好了好了,你用着人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现在就看这位顺王李自成是个什么章程了。他上岸了,走,你我会会他。”
东平王府下人在海边椰子树下,搭好了凉棚,李想光着脚丫卷着裤腿就坐了上去,东平郑王爷赞叹道:“就看您光着脚,就知道已经得了水军三味矣!”
此时都是木质甲板,不光着脚无法站稳,故此水军又有“光脚汉”之说。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是指水军逍遥在波涛之间,步军只能望洋兴叹。
彼时京师的三位王爷,此时都盘腿坐在泉州海边,让人感慨此一时彼一时也。
饮过几口茶,李想笑着问道:“举家逃离欲求自保的滋味如何?还整出苦肉计,把京师水军一并带走,好让朝廷拿你们无可奈何。这招谁想的?”
南安郡王苦笑一下:“还真是瞒不过你去,本以为你不会趟这趟浑水。要是不用贾家女儿和亲,你也就不管了是不是?”他总觉得这事就败在这里。
李想果然对他说道:“还真是有这么几分在这里面。你家但凡换个女孩,我还真的睁只眼闭着眼了。你老婆是甄家的吧,这自作聪明的劲头可是他家遗传了。都要被抄家了,还使劲蹦呢,没权没兵的闹什么呢。享乐三代,该偿还个干净。”
东平王瞧着李想没有兴师问罪的劲头,就试着开口言道:“那朝廷早晚容不下我等,你与西宁王躲在草原,北静藏身山海关,我只好和南安老弟退守南疆。这不都是自保吗?为何要与我为难?”
李想眨眨眼:“不可同日而语。北静好歹还能守住前线,我这才没去找他麻烦。你看他要是敢通敌自立,我第一个灭了他。我和金王爷可是想着把西域拿回来,用不世之功寻求自保,可没有割裂汉家江山之意。唯独您二位,竟敢割土自立,不打你们打谁?”
东、南二位王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条犯了顺王大忌,不由得对他又尊重几分。
东平王虽然品格不端,却杀伐果断,一拍大腿说道:“好!既如此,老夫就退出汉家之地!”
李想摇摇头:“你去哪都是汉人,你打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要并入疆域。你只能是汉家的东平郑王爷,敢在海外称国,我一样去打你。”
东平王气急,嘶吼道:“就没了活路吗?那还不如就在泉州决一死战!”
李想不疾不徐,给他们二位倒杯茶,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您二位不妨听听。”
用手一指波涛大海说道:“东平王爷久跑海路,自然知道外面的世界,也省的我费口舌了。您先退去东番,把四周临近的洋人都赶下去,然后一路向南,占了安南,横扫南洋。然后就上书朝廷,恢复汉家江山。只此一功,就能保你家百年不倒。干不干?”
东平疑惑:“安南不是属国吗?攻之有失道义。”
“呸!你坑我京师水师的时候,道义何在?再者说,那里已经不是昔日的交趾了,郑姓和阮姓正在争夺黎家天下,您这个汉家东平王一去,必定是黎皇的座上宾,你当个太上皇都行。随你怎么施为,如此可好?”
东平王暗自思索这灭国之事,南安郡王急切问道:“顺王,您看我呢?”
东平王一把拉住他:“当然是和我同去了,我走海上,你走陆上。你要是回京,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李想嘿嘿笑起来:“这兵败之责您难辞其咎。真要是回京,难免要被阉党迫害。不如...上表辞了王爵,就说要去滇池修心养性。等着安排好了家眷,只要不在自立,你我终生不见都行。”
南安郡王只求一件事:“那京中的家小可就拜托顺王了。”
“别!我可不负责给你看着媳妇孩子。这样吧,我想招让他们出京,你也安排着人去接怎么样?”
当下三方套好说辞,就联名上本,直言东平王是被阉党逼反,现而今已悔过自新,带着家小出海去了。
而南安郡王兵败之后,有了向佛之心,故自请削番,留在云南天龙寺参禅悟道。
至此反叛一事,就再也不提了。黑锅给了阉党,李想拿到了水师,皆大欢喜。
左遗直接到李想文书,沉思良久,又仔细看看舆图上的位置,找来陆竹山问道:“若是从关内走,那条路能最快到达水师?”
陆竹山用手一指豫鲁两地说道:“经黄龙山入陕,在渡过黄河后经由运河直上,可避开大同府和京师。”
左遗直暗暗记在心里,用手点点西域说道:“来年雪化时节,将军就可带兵进疆了。王爷来信,他自会前来与我们汇合,不用特意等他。他要去新罗一趟。”
陆竹山吸了一口凉气:“王爷这是想断了鞑子的后路吗?”
左遗直摇摇头:“我想最多就是伏下一颗闲棋冷子,等待时机罢了。先不管他,将军早做准备吧,收复西域之战,此时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