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只是拜托了几句,就走了。
上了囚车后,慢慢上了大路,快到城门之时,只见天地间一片晃眼光亮,仔细看去,无数百姓头顶明镜,手端清水,跪送左光斗。
左公萧然泪下,也跪在囚车中与百姓互礼。
那两位官差见此情景,不禁肃然起敬,方知这位左大人在民间的清名如此之高。言语间客气了很多。
一路翻山越岭披星赶月,终于出了大同府,逶迤奔着陕晋蒙边界而来。左遗直不由奇怪:“为何不去云中,偏奔此而来?”
那官差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公文上说的是去兰州,这条路才是最近的。”
左遗直心中暗暗揣测,莫非顺王已经开始谋划西域了?不如此,要他去兰州做什么?
这一日,来到一处路口,那上面却写着“三生路”三个大字,又有几个小字注明陕晋蒙的方向。左遗直不由笑了出来,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李想的字。
“那前面可是神木县了吗?”
“咦?大人您来过?”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有个朋友却在这里有份田地。”他自然不会说出妙玉的字号,只能含混过去。
又走了半日,天色渐晚,戈壁滩上荒芜一边,远处似有一片水色映着夕阳闪烁。再走了一会,终于在一片水泡子前,寻到一家客栈,三人都是大喜。终于不用夜宿荒野了。
最后一抹残阳落山时,他们三人进了这家名为“龙门客栈”的店家。左遗直瞧着那笔龙飞凤舞的字,暗暗好笑,也佩服李想的周到。此处不再是阉党所能伸手的地方了,以后来往此处的被押解官员,总能在此歇歇脚。
一个大汉迎了上来,招待着几位,要了一间客房后,那大汉瞅瞅左遗直说道:“本店有个规矩,凡是从京城来的犯官,当要报报字号。若是能对得上我家主人名单的,分文不取。”
官差一愣:“你家主人与京城有旧?”
“嗯,还不少呢。这位大人尊姓大名啊?”
左遗直心里哂笑,这顺王还真是花样繁多。当下说了自己名姓。大汉眨巴眨巴眼说道:“错不了!您的名姓排在第一。上房给您留着呢,请随我来。”
两位官差都傻了,离了京城这么远,还能碰到左公的故交,这家主人还真是...
“等会!你家主人贵姓啊?”
“哦,是姓李的人家。早年也中过举的。”
左遗直哈哈笑出声来,对二位官差说道:“勿惊勿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当年探花郎的店。且宽心住吧。”
官差没有想到那么多,听着像是个好人家的样子,也就住了下来。这间客栈临着水面,三层来高,三出三进,里面虽没有什么奢豪,却让人觉得舒服自在。难得的上房居然还分里外套间,就连浴室也一应俱全。
大汉请他们进来说道:“左大人先洗洗,摘了那个枷锁吧。等会儿,我把饭菜送进屋子里,就不用下去了。”
官差也不想多事,也看出来这大汉身上带着煞气,顺从的摘掉枷锁,让左遗直舒服许多。
关上房门,让他们些洗漱着。大汉下了楼,冲后堂喊了嗓子:“芸哥儿!接到人了!”贾芸晃悠悠从里间屋走了出来:“倪大哥,可详细问过了?”
“错不了,你忘了,我当年可在府里远远地见了他一面呢。”
“那就好!他们后面可是跟着一个千户所呢,来者不善啊。”
这大汉自然就是昔日的醉里金刚倪二了,一拍楼梯扶手说道:“怕他们个鸟!既然敢来,咱们就敢杀。我去通知那伙马匪去,准备开工干活。”
贾芸哈哈一笑:“人家是正经的马队,就是没有官身而已。怎么就成了马匪了。”
倪二其实早就想加入那马队去,可是李想偏偏有令,让他辅佐贾芸两口子在这里开客栈,无奈之下只好说酸话,骂人家是马匪。
话不多说,就在三生路牌前,那队千户所人马停下了脚步。原本写着三生路的路牌,在火把的映射下,隐隐显出“恶人谷”的字样,仔细看路牌的木杆上,还刻着一行小字:走过三生路,终老恶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