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
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鸳鸯为何也愿意把园子给了黛玉?只因她深知贾府财政。但凡是账单子,就没有她不过目的,所以贾母才多多依仗于她。
近些年府里的进项没有增加,全靠着王熙凤几次跟着李想身后运粮卖布,才把那些亏空抹平,否则早就入不敷出。贾家虽不是什么豪奢之家,可贪污腐化的十分严重。用晴雯的话来说,过得还不如府中的奴才家。
本来就是撑着过日子,还偏偏打肿脸的盖了座园子。宫里的娘娘能用几天?以后就荒着还是怎么地,都没个成算。
所以当林黛玉这个贾家最大的债主提出要收园子时,鸳鸯是第一个赞同的。别的不说,单就免债这一项,就能让贾府过好年了。
至于顺王爷李想,鸳鸯可不敢学着她们无视之。
“王爷不挂王府牌子也是不妥,还是挂上的好。您也是知道荣宁二府的奴才们,惯会捧高踩低,在您这里说说入赘就当是哄着妹妹开心。可传出去给他们知道,可就不成体统了。”
黛玉刮刮脸羞臊李想:“可听到了。真要传出去,你可怎么做人?我这就去趟荣国府,等我拿了地契回来。”
瞧瞧,这就是女生外向。自己的男人是不能受外面委屈的,该要的该得的一点都不能少。
李想喊过送孩子来的丰儿问道:“你是跟着回去帮忙,还是留这等着她们过来?”
丰儿才不愿回去呢,就把实话说了:“没什么可收拾的了。那些又笨又重的家具谁愿意带着啊,值钱的全在平儿姐姐那里收着呢。剩下就是银票了,我们小姐早就有了安排,就是要显得净身出户才好。”
鸳鸯听了直叹气,这下里子面子全没了。
黛玉却笑不可支:“好好好,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凤辣子呢。她爹娘那里可有准备?”
“王仁大哥早就送信回去了,他们家一贯是小姐说了算的。”
李想冲黛玉一努嘴:“这位也是。”
黛玉瞥他一眼,又对丰儿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去,有些话我不好在那里说,你去偷偷的告诉她。万事不要急,要有理有据。贾家在金陵还有些房头,祖坟也在那里。一定要下这个看守祖宅的名头,等着过了一二年再和离,任谁也不能说她去。这世道的女人家,名声比命还重。虽无可奈何,但也要学会善用才是。”
丰儿一一记下。黛玉这才带着鸳鸯丰儿紫鹃春纤去了贾府。
至于李想,只好领着那对姐弟在屋子里烤红薯吃。
荣国府正门大开,贾宝玉接了出来。黛玉隔着车门笑话他:“难得难得,宝二爷终是出了院子,给家里接送客人了?”
宝玉扶着车门长吁短叹:“素日也不觉的这有多难。我这刚来了半日,就快烦死了。得亏还有妹妹来,我才一直等着。林妹妹,趁着还没进去,你给我说句话,凤姐姐是不能在这个家了吗?我瞧着尤二姐的性子是真好的,不会和她争什么风头。”
黛玉也不避讳,直言相告:“那你瞧着赵姨娘的性子呢?想当初她也是娇花一样的人物,跟着老太太多少年了,如不是个好的,怎能给了你父亲?宝玉,你心里愿意都是好的,可世事难料。若没有外面的风雨摧残,哪个女子会让自己变成你口中的鱼眼珠子?凤姐姐真是为了纳妾而妒吗?是没了信任!你可知道了?”
宝玉听了惆怅不已:“是了是了。女人家最要求的就是诚信。想来李大哥素来对你这样宠溺,何尝不是一种剖心之交。罢了,你且自去去见老祖宗,我要去看看凤姐姐。也算成全了我的信。”
黛玉抿嘴一乐:“你呀,还是先管好自己房中的丫鬟吧。我听说又生事了?”
宝玉脸一红,也不敢解释,就跟着车子进了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碧痕伺候他洗澡时,被袭人撞破了而已。气的袭人已经两三天不和他说话。这点子风流韵事,丰儿怎会不知道呢。晴雯更是冷笑袭人,自己开了头却还想着独占,早晚都有这一天。
丰儿已经一溜烟的跑回东路院,把黛玉的口信告诉了王熙凤。凤丫头眼珠乱转,让丰儿找出在娘家时穿的衣服,又故意让平儿给她梳了个发纂,左右照照镜子还问:“像不像大嫂子?”
平儿白她一眼:“你呀,就闹他们眼吧。都要走了,还不安生。”
王熙凤哼了一声:“你想留下就留下。知道你舍不得你二爷...”
平儿啪啦一声把梳子扔在桌子上,竖起眉毛说话:“我不从他时,你好话说尽。怎么现在说我舍不得?要不是自小卖给你家的,我真想敲了鼓告你们俩个强抢民女!”
王熙凤赶紧抱住她:“好啦好啦,以后就是咱们三个过日子了。我再也不说这话了可好?等着咱们也是金陵富豪了,定给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十里红妆嫁出去。”
“呸!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赚钱?要是赔了呢?是不是把我和丰儿卖到青楼去。”
丰儿大吃一惊:“敢卖我,就死给你们看!”
王熙凤哈哈笑起来,自己过去掩住房门,就把衣襟敞开给她们看:“瞧见了吗?这就是咱们的生财之路。这可是我的林妹妹塞给我的,也不知她从哪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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