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一颠这荷包,脸上自然笑开了花,兹喽一口酒下肚,拿捏着几分说道:“这位公子,你们来的不巧。要是早来几日,那些秦王府的兵还没到时,我还真能给你们弄些粮卖。可是如今啊,这帮王府的杂碎一来,直接就把城防接管了。说是城里住着县主,必须要加强护卫。啊呸!人家县主都来了好几天了,也没他们这么招摇。我看啊,八成就是奔着粮食来的。”
柳湘莲端着身板说道:“凭他是哪路王爷,也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我在家乡时,藩王家里可是常客,也没见过这么吃独食的。”
“可不是吗!”小班头扯开了话匣子,罗里吧嗦直说道他们县令正在和他们商谈呢,要是不撤了兵防,宁肯一把火烧了这粮,也不让他们拿走一颗。
柳湘莲眉头一皱,这蒋允仪此时到底如何了?是直接上门去找,还是暗里和他联系呢?
贾芸赶紧又要了一壶酒给他,然后说道:“能不能引见一下县令大人?我家必有重谢的!想来这些小事儿,自是难不住您的。”
小班头皱着眉头思筹了一会儿,又掰着指头数数,等他人都急坏了时,他才说道:“见他也是白搭。这粮仓的钥匙可都在那位县主手里。要不然,这些王府的怎么能等到今天呢?听着说一位世子要来,只有他才能有资格见县主不是?这粮食都是皇上老子的,他们一家人怎么说都行,对不对?”
倪二瞧着他喝了不少,又劝了一杯酒:“听这话,您还能搭上县主的人?可不要吹牛说大话!”
“呸!瓜怂才说大话!我还真认识一个侍女,也是陪着人家去买东西时,才搭上的话。虽然有帷帽挡住了面孔,可听着声音看着身条,顶顶的美人错不了!说话很是和气,就陪着一趟,就赏了我二两银子呢。”
贾芸赶紧问道:“她们什么没见过,为何还要在你们这里买货?”
“哦...人家是出来买花,总问着这里有没有红玉海棠。要是有了可要和她说。”
贾芸眼前一亮,冲倪二点点头,倪二几杯酒给他灌下去,这班头就醉了过去。
贾芸会了帐,三个人出了酒楼,寻一处客栈落脚,进了屋子这才说道:“必是小红在散播消息。这海棠是只有县主府的人才知道的。”
柳湘莲冲他一笑:“那你就去做个卖花郎吧。倪二,晚上我们夜探粮仓,看看那些宝贝去!”
三人计议得当,分头去做准备。
再说风陵渡口黄河对岸,一队队人马开了过来,李过暗暗计算,两个千户所的兵马是只多不少。示意了一下左右,谷初九站在前头等着问话。
“尔等为何封了渡口?”
谷初九呲眯一笑:“这是我们陕西卫所的事,与你们何干?倒是你们是哪个卫所的,怎么能带着人马来此?”
一个千户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谷初九,看是个百户身份的,也就客气了几分:“奉王命,进陕赈灾。还不让开了去路。”
谷初九哎哟了一声:“巧了,我也是奉了王命,封住这渡口。千户大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各自回去请个旨,看看听哪个王爷的。”
那千户冷冷的说了句:“天下还有比福王大的王爷吗?”
谷初九不慌不忙:“还真有,我家王爷就比你家王爷大。”
“哦?是谁?”
“顺王!”
“你?好好好,原来顺王倒是跑得快,看来你们是不肯让了。”
谷初九哈哈一笑:“上一个这么说话的是鞑子的皇上,你要不要去问问他,我们是怎么回答的?”
那千卫气的脸上变了颜色,用手指着谷初九的鼻子:“滚开!杀了几个鞑子,就没了数。这天下可是我家王爷的姓,别真当着自己是根葱。”
谷初九笑嘻嘻看着面前那根手指头,猛地一脚踢在他两腿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千户说道:“打过来我算你赢。”一把从脖子上拽下一颗掌心雷,呲呲冒着白烟就塞进了他的怀里,任由他那些护卫的刀剑临身而面色不改。
刀剑临身也没敢砍下去,反而呼啦啦跑了。那千卫手忙脚乱的掏出掌心雷,刚拿在手里,就被谷初九一脚踢进了黄河,转身迎着炸起的水花回了哨位,再不看他们一眼。
“疯子!疯子!你给老子等着!走,派个人回去复命!”
似这等尸山血海出来的,又岂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揣度的?慢说是谷初九,就连贾芸这样的都能一刀捅了他而不眨眼,再没有当年金陵车行门前那副样子了。
此刻他正贱嗖嗖的卖着花:“可有想着我能来?”
林红玉咬着嘴唇不理他。贾芸又问:“你们想怎么走?听说秦王府一个世子要来,你们可要小心了。”
林红玉透过帷帽白他一眼:“去买几个大水桶来,后天见了那世子就走,记住,走西城门。明天百姓先出城干活,你们可快着点。”
贾芸顺手递给她一盆花,又在她手上摸了一把,这才推着卖花的车扬长而去。
林红玉红着脸回了县衙内院,见了看书的晴雯,悄悄把话说了。
晴雯放下书说道:“告诉蒋大人,后天晚上我要宴请那世子,咱们趁此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