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融尚朴为先。打一花名。心中有了计较,在莺儿耳边说了名字,莺儿兴冲冲去对主人家说道:“这个我们猜着了,是棣棠花。”
灯主人笑呵呵说道小娘子好才思,就把这灯笼摘了下来,递给了莺儿。
主仆俩兴高采烈正走着,忽听后面薛蟠嚷了起来:“小柳?哎呀少见!怎地在此?”回头看去,哥哥正与两个公子相谈得趣,低下了头去,用花灯掩住了脸,示意莺儿问一声。
莺儿喊了一声少爷,薛蟠才想起妹妹来,赶紧过来护住妹妹说道:“此处人多,不便交谈。走走,寻一茶楼,好好说说分别近况。”
那二位公子跟着他们就进了一间茶楼,安排好了雅间,宝钗侧坐在一边低头喝茶,莺儿背着身挡在前面。
薛蟠哈哈一笑,对宝钗说道:“妹妹你可知他们是谁?一位是理国公之孙,现袭一等子的柳芳。另一位更不是外人,我先不说,让他自己讲来。”
那人笑骂薛蟠一句:“经年不见,还是这等备懒。你的妹妹我怎好唐突?”
柳芳却说道:“好没道理的不是外人,薛文起,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你可要输个东道。”
薛蟠不以为然:“我要是说了,你们可要输个东道给我。我嫡亲的妹妹,自幼与想哥儿相识,更与绛珠县主同吃同住了几年。你们说,这怎么能是外人呢?”
那二人果然笑称:“如此一来,还真不是外人了。这东道是要请的。”
“小姐请了,我也姓柳,是柳芳的堂弟。现在乌海府任职,名唤湘莲。”
宝钗啊了一声,怎地这里还有那边的人?
柳湘莲笑道:“只因有番官司没办清,故此留在京城。我只说一人,小姐就不会怀疑我了。林县主的女史贾迎春,姑娘可识的否?”
薛宝钗在不怀疑了,这连名带姓一并带出,想必是十分熟悉的了。“二位柳公子请了。今日得见二位,实乃幸事。只是,你既然在乌海与李大哥他们一起,却又为何有官司在京城?若有需要,我哥哥可效绵薄之力。”
柳湘莲示意薛蟠看看外面,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薛姑娘的才名,我也听过几回。实不相瞒,这官司不是我们的。只不过是被我们抓个正着。因此上,只能做个证人等着上面升堂呢。”
柳芳说道:“薛姑娘不必担心后怕,这件事与李想没什么挂碍,可是却有些牵连。我这堂弟自幼失了双亲,一直在他舅舅家长大。他的舅舅正是当朝户部尚书杜桓湘大人,正是与李大人交好。”
这几番话说下来,薛宝钗才放下戒心,让莺儿伺候两位公子茶水。大大方方的面对他们说道:“既是李想与我哥哥的朋友,小妹也就以兄长视之了。”
柳芳觑见这花容月貌喝了一声彩:“好一个国色天香!薛文起,你这妹妹可比你强了百倍不止。”
柳湘莲却只笑笑,不做声。心中暗暗比较着钗黛玉三人,不禁立下志向,非绝色不娶。
薛蟠自是得意:“我这妹子容貌自是没的说。那我能差到哪去?唉,小柳你接着说说,到底是什么官司落到你们手上了?”
柳湘莲这才把普渡寺这一出,从头到尾说了出来:“那日我与李过大人定好了计策,借了曹大人五百官兵。先用法会调走了一干僧众,谷大哥几人剃了头发进去做和尚。据说也是李大人的故事?”
宝钗笑语吟吟:“正是他当年暗访扬州盐道府的事。”
柳湘莲点点头,继续言道:“本来是守株待兔,不成想来了头狼。此人姓孙名绍祖,任职京中一个指挥使,这也算不得什么。可他却与那鞑子的头人联络起来,就在取货之时,被我们里应外合一锅端了。这官司既然涉及军火,又牵扯着京中,非是我等能断的了的。只好等着李大人自雪原而返,才禀明情状。
李大人一听说是孙绍祖,就哈哈大笑,让王内相带着他们一干人犯回了京城,特命我一起疏通消息。尤其是...荣国府的赦老爷。”
薛宝钗低下头细细思量,薛蟠自与他们说话,期间说起王家作梗拦住粮草的事,也说明要备齐之后,同赴乌海。
柳湘莲应允,只要这案子有了消息,就和他们一起上路。
宝钗忽然说道:“李哥儿想错了。”
众人一惊,宝钗说道:“此事不干赦老爷的事。孙绍祖是京中指挥使,这一位子的前任才是正主。他们丢了这批要卖的军火,所以才扣得粮草钱。什么园子之类的话,只怕那位姨妈也被蒙在鼓里。好一招一石三鸟。”
柳湘莲问道:“三更都不可了,何谈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