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妙玉也离了床尾,坐在塌上,接过雪雁的茶,一双眼不离李想左右。
黛玉瞧着她们坐的有趣,抿抿嘴角说道:“宝姑娘想来却脱不得身,必要有个借口才行。惜姑娘就不用了,妙玉想着她来做女史,正好和岫烟一对。”
迎春笑语晏晏:“竟然全中!大姐姐这位贵妃要省亲,家里忙乱着盖园子。惜春妹妹实在不耐鸹噪,要和二叔一起来。哦,二叔做了宁夏大学的学正。”
李想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迎春说道:“说是过了这年就下来。”
妙玉问他:“可有关隘?”
黛玉接过空碗放在一边,听着李想说道:“李过和柳湘莲破了兵部的案子,工部也难逃追责。此时让他出京,也有那位贵妃的面子。宁府的敬老爷怕是也有手尾不干净,急着把惜春送过来避避祸事。具体的还要等惜春来了再说。不过政公此时出京,恐怕也有化缘的意思。”
迎春脸一红,就低下头去。黛玉轻轻拍了李想一下,对众人说道:“家大业大的,开销也大。又不善开源节流,真真到了关节上,可不就是如此了。此为我等戒。”
众女齐声说是。
李想笑起来:“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子吗?”
妙玉白他一眼,站起来说道:“也是不早了,让他歇着吧。这一身的伤,也不知能换了什么来?”
黛玉送着诸人出门,和迎春说着话:“有备无患才是,你裁度着府里的余额,不用动公中的。可有了成算?”
迎春舒口气说道:“尽是够了的,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富饶。谁能想到林县主竟有百万余财,更别提公中了。这要是让我家里知道,恐怕全都扑了上来。”
黛玉正色和她说道:“怎么说也是你我的家,真有了为难之处,看在老太太的面上,你我也要尽心。”
迎春让她留步,莞尔一笑:“我却想着把这园子分了卖。我也有不少体己了,尽够着买个院子。”
林黛玉哈哈笑起来,推着她走:“活脱脱一个凤姐姐来了。快快离了我这儿!”
司棋跟着小姐回了房中,问道:“不是给贵妃盖的院子吗?怎么分着卖?”
迎春净了手说道:“又能回几次?平时就这么空着?必有后文。”
司棋又问:“那我们也能回去住?”
迎春喝口茶,悠悠的说道:“李大哥的差事是三年一议,平日不可回京。你算算,盖好了园子,岂不正是三年后。林妹妹那时正是二八的年华,当今赐婚正在那时。可不就要回去了。”
司棋又惊又叹:“好我的二姑娘,真是算无遗策。你再说说贵妃省亲,为何不能今年就回呢?”
迎春眼波流动轻轻的说道:“若是没有龙种,她必不肯回。”
黛玉回了房,掩住门窗,这才掀了锦被,给李想涂药,温言劝他说道:“不要总是和那府里恼。那也是我的外祖家,舅舅真的上门来,我还能说不给?”
李想舒服的打哈欠:“贾家站队无可厚非,贾瑞、贾琮、贾芸这些旁支不也是在我这里吗?大家族惯会用这些办法,你外祖母静观风雨,只等着宫里那位怀上龙种呢。可惜,她老人家算错了王子腾,更看不到那王子胜。据柳湘莲的消息,京中军火都是天津卫下的海,一路北上,在辽东下的船。王子胜恐怕早已和鞑子勾连再一起了。”
黛玉问道:“刚才你还未说完,这后金真有吞并江山之意吗?”
李想慢慢合上了眼睛说道:“原本是没有的,那片天地够他们生存的了。可架不住我们自己败了江山,这要是不拿,对得起良心吗。”
话音落下,竟睡了过去。也是身体劳累过度,养伤养病也要多睡才好。
林黛玉给他盖好了被子,在他耳边说道:“尽你的心意去做吧,玉儿给你看好这个家。”
吩咐茜雪和雪雁,就在罗汉塌上给她铺好枕席,要守着师哥酣睡。雪雁自是眉开眼笑,要不是皇帝老子多事,自家小姐早就圆房了。
茜雪忙着收拾好,悄悄的问雪雁:“可还要告诉林大人吗?”
雪雁嘿嘿直笑:“若不是默许了,小姐怎能如此。倒是姐姐你可要想好了,既然想着另嫁,可有良人了?”
茜雪扭了她一把:“小蹄子乱讲。这几年怎么离得开。等着林姑娘进了门再说不迟。”
两个丫鬟挤在外间的床上,叽叽咕咕半天,才酣然睡去。
黛玉怔怔的看着师哥,想起了娘亲:娘啊,过年了啊。父亲和师哥都好着呢,玉儿更是心里欢喜。若是您还在,肯定要把我撵回屋里了吧。他又会和您些说什么呢?
想着想着,三更一过,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