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实在不明所以,这边劝劝,那边说说,贾赦从人群后边扯住了他,小声说道:“妹夫,你可知这是为何?”
“恩侯兄,许久不见了。快快告诉我详情。”
“还不是你那好徒弟惹出的事来。这些年来,他给朝廷挣了多少银子去,谁不想着多拿些。偏偏你回来了,又是他的恩师,都想着沾光呢。”贾赦两眼放光的说道。
林如海心中暗笑,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现在可是不便宜了,都能给师父这个三品大员开道了。又一想自己的女儿,随即心安理得起来。
太上的西卫裘世安和王安并身进了金殿,言道有旨。百官跪听,天子也起身离座。裘世安念道:“制曰:林海祖上三代列侯,为吾朝之柱石也。至林海无爵后,又能科道中举,官拜兰台寺大夫、盐道都转运使,可见家世渊源。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然追及其祖至今,又为吾父子双朝立下大功,不可不赏。今欲将他祖上列侯之位,再传一代,皇儿并百官可议之,钦此。”
林如海心头一松,百感交集。自家的侯爵又回来了!想当初,李想总是追问这些事宜,自己也总是叹道只传三世,乃为憾事也,不成想今日又能复祖上荣光。
天子略一思量便知其意,这些老臣子还是需要有存在感的,这林海就是榜样了。看了看面色各异的百官,有了计较。
列侯不过是个名好听罢了,还真能当真不成。这林如海师徒都在我的朝中任职,必是要辅佐我的。既如此,何不顺水推舟,让他和那些位老臣子打官司去,省的每天聒噪与我。想到这,开金口言道:“朕准了。林如海回转督查院,任右都御史。”
林如海谢主隆恩,捧着两道圣旨并列侯仪仗,回转家门。亲手将李宅牌子挂在右侧,将林府牌子挂在左侧。一门双牌,让人侧目,都知道这是要师徒一家亲了。
史太君听了这个消息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家姑爷爵位得复,贾家又有一大外助了。悲的是自家女儿却见不到了今天。暗暗擦着泪对鸳鸯说道:“这几天他们家忙,想必也顾不上来看我。你去一趟,帮着妹妹安排一下。顺便问问怎么还住在李哥儿的宅子里,难道没有赐府吗?”
鸳鸯领命而去,带着春纤去见黛玉。黛玉笑呵呵的接了她们说道:“可是来的巧了,我正要说让紫鹃去带个话呢,你们就来了。老太太可好?”
鸳鸯回着话,小心翼翼打量着屋内各人,黛玉说道:“这些都是我扬州的伙伴,不要见外。”
春纤拉过雪雁叽叽咕咕的说的热闹,紫鹃让鸳鸯坐下,才说道:“我们姑娘本想着明天去府里,可是林大人还要见客,一时半会儿的脱不得身,就安排着三日后,林大人和林姑娘一起回府。”
鸳鸯想了想问道:“家里的三个姑娘也想的紧,不知林姑娘有什么交代的吗?”
黛玉眼眸一闪,冲她点点头:“果然是个金鸳鸯,我这次回来不能留在你们府里长住了。我思量着,就请三个姐妹来我这里玩上几天可好?你先这么的回话,我去了再说。”
鸳鸯想到门前的那两块牌子,心中了然。看来老太太的想法要落空了。黛玉这是借着自己的嘴,去告诉贾母,我父女已有定论,不要再商议此事了。
回来后这么一说,贾母果然唉声叹气:“好好的姻缘,怎么就不能了呢。”
鸳鸯给她捶着腿说道:“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乐意了,那人家娘还不乐意呢。这娶回来后,婆婆要是不待见,妹妹可就受苦了。”
贾母不再言语。
未央宫里,太上与太后言道:“我此番重赏林如海,也是为了安那些老臣的心。我已知命不久矣。怕就怕,那些人趁着我的死期,遽然发动,还要用我的名号来个清君侧。朝野不安啊!”
太后问到:“如此可有良策?这林如海又能做些什么?”
“我已经让裘世安去见他了,想来他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皇儿那里,也会自有交代。这些个余孽不除,他也难做啊。”
太后恨恨言道:“不如先除了四王,斩断他们的手脚。”
太上说道:“四王那里自有一个人对付。我梦中见到一块石头,上面写着我朝的事情,却被一个短发背包的小子胡乱涂掉,我问他为何如此,他说看着这些女儿家太心痛,故此抹掉。第二日醒来,就听说了乌海的故事。看来,天意如此,这故事要重新演绎了。”
贾元春静悄悄离了未央宫,回到凤藻宫,抱琴带着宫女上来服侍,元春待得四下无人时,轻轻说道:“梦中有人在乌海。”就不再言语。
风吹处,帘拢飘舞,抱琴送上一盏茶说道:“有个太监出去了。”元春点点头,默不作声。她知道谁在乌海,就是摸不清方向。当今的允诺,犹言在耳:非是为了别的,朕只想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日常,若能做到,何愁一个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