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的家小了。
那边烟花亮起的时候,贼人就到了。拎着两个包裹,要面见卢子实。
卢子实觉着有这么多暗藏的兵丁,也没把他放眼里。谁知一见面,那贼人立即发动,捅了几个他身边的护卫,就抓住了卢子实。刚要走,葛百户稳稳当当的堵住了路,既不救人也不放人。
卢子实这才感觉到不妙,喝问葛百户到底是何意。葛百户搬张椅子堵住大门,说道是受人之托。再问也就不说话了,端着杯茶慢慢品。
不大的功夫,会馆后院惨呼连连,一阵骚乱之后,苏千户押着银车出了院子。卢子实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大声喝道:“好胆!居然虎口夺食来了?是林盐道的兵吗?他就不怕步了王盐道的后尘。”
葛百户冲苏千户拱拱手:“人情已还,剩下的事可就不归我管了。”
苏千户刚要走,一队家丁当街拦路,正要放箭射穿对面时,金陵府尹排架来到,双方兵马就僵持在了一起。
李想看看那满满的银车,再看看对面剑拔弩张的架势。低声对苏千户说道:“给我找块三尺白布来。”
苏千户一愣:“打白旗还是上吊啊?”
李想气的直哼哼:“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快些我有用。对了,府尹是几品?”
苏千户原地吐口吐沫说道:“狗日的是正四品,老子是正五品,压不住他。”
“那他上边呢?”
“那可就多了,金陵省的都指使、按察使、布政使全是二品大员,正好管他。可是现在怎么办?”
李想问这么多,就是再核算一个人---贾雨村。三年后,这位仁兄就要空降这个位置。也就是说,对面这位也就有三年的混头了。
手下把白布递过来回话:“那个鸟府尹让您过去回话,为何私闯民宅,劫掠地方。”
李想撇撇嘴说道:“就没个别的词了?全是这套酸嗑,您过去这么说。此民宅是倭寇据点,问他知不知道。他要是说不知道,您就问为什么不知道。他要说知道您就杀了他。”
这下轮到苏千户撇嘴了:“他肯定说不知道。”
“就是扯皮去,给我点时间啊。”
“你要干嘛?”
“做个假。来。”招呼拿来白布的兵丁:“把他给扒个干净,然后用这白布给他缠上裆。会绑吗?”
那小兵嘿嘿直乐:“不就是个六尺褌吗?那些扶桑娘们都有这个。”
苏千户立即明白了李想的毒计,一口咬死这是贼窝,要证据就把这些绑着裆的人推出去。恶心也要恶心死这个鸟府尹。冲着李想一挑大拇指,赶紧让手下多准备白布,把抓到的人,不论死活全绑上裆。
焦大叹口气说道:“你这是把卢家往死了逼啊。”
李想不以为然:“那不然呢?他们逼死别人可以,我不能吗?要这么说,早年你还上什么战场啊?”
焦大瞅瞅他:“老汉还想多活几年,以后离你要远点。”
李想给他做个鬼脸,然后跳下马车去找人。身后已经开始吵成一片,这个说是良宅,那个说是贼窝。这个说没证据,那个说你担保我就给证据。听的李想呵呵直笑,官场就是如此。四品地方官面对五品军官,就是扯不清。只能等着上司来断明白,上司之间在扯不清,就继续往上走。翻脸的可能性很低,就看谁能站住理,这也就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李想就要咬定倭寇的道理。
(倭寇不等同扶桑政府,他们是反政府武装,被打散之后逃出海来到中华,转身就做了恐怖分子。这一节作者必须言明。)
手下全都安排妥当之后,苏千户胸有成竹:“扯了半天,不就是分不清谁是良民,谁是贼吗?来啊,不论死活,把人都带上来。”
三十多人连死带活的,全都推到府尹面前。苏千户说道:“都知道扶桑学我中华文化,就连内裤也都学了去。我汉唐用过犊鼻裤,至今还在他们身上穿着。而自宋以来,我们汉人就再也不穿了。今天,就看看这些倭寇到底穿的是什么?来人!给我脱!”
一声令下,三十几个人被扒的干净,就剩裆下那条六尺褌。
苏千户扬天长啸:“儿郎们,脱给这位府尹看看,我中华男儿的短裤!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众将士齐刷刷脱掉裤子,露出短裤面对着府尹。
李想眼泪都下来了,人家唱这首歌的时候何等悲壮豪迈,到我这里就要脱掉裤子吗?
“唉~~!这可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