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荔枝把床幔撩起,拿银卡子别到一旁,后面的小丫头已经端好水、棉帕。
“小姐,醒醒,今天是梁家小姐的及笄礼。”
幔帐里挣脱出一只染了蔻丹的手,白皙的皓腕上挂了一只水色极好的碧玉镯子。
荔枝立刻上前扶起蔻丹的主人。
“荔枝,什么时辰了。”
隶如坐在床上等小丫鬟折腾她完毕,走到梳妆台前。
“回小姐,卯时三刻。”
八年过去,那个精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窈窕淑女,眉长入鬓,那双桃花眼倒是一直未变,一团和气的脸也显出轮廓来,在眼尾有一颗朱红小痣。
“梁春安真是的,明明可以下午举办,非要听那神棍的话,弄得这么早”隶如嘴中叼着一根簪子,含含糊糊的对荔枝说。
荔枝笑道:“正是因为是人生大事啊,所以才要挑个吉日。小姐日后及笄,老爷肯定也会挑个比这更好的日子的。”
“得了吧,梁春安的母亲可是大公主,我父亲哪敢去请钦天监。”手丝毫不抖的在额头画上时兴的花钿一面回道荔枝“就算她母亲是大公主又如何,该抢风头还是得抢。”
“荔枝,去,拿我那套鹅黄烫金的襦裙来。”
站在西洋镜面前转一圈,眉若蛾,眼若波,唇色鲜艳,云鬓颤颤。衣袂迤逦,腰肢细软。
隶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一笑,“这湘陵最俊的小娘子,必定得是我。”
转身系好披帛,“荔枝?还不快跟上来?”
“小姐真真儿看呆我。”荔枝回过神来,“我保证这湘陵再找不出一个比小姐更好看的。”
“切,她们都是庸脂俗粉,你的小姐才是国色天香。”隶如看着自己大丫鬟呆呆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
“荔枝你这才叫慧眼识珠。”
“走吧,不然迟到了,春安那小娘子定得阴阳怪气。”
马车上铺了厚厚的绸缎,以便坐在里面的主人舒适,隶如撩起帘子的一角,望着早起的湘陵。
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收拾铺面,也有清贫的学子背着书箱匆匆赶路。
四年前,隶如的西席温玉簿说家中有事,请辞了西席这一职。在走之前,全然没有教给隶如任何温良淑德,反而把这小娘子越磨越尖锐。
后来,宋父遍送隶如去了女学——那个湘陵城所有贵女云集的地方。倒也不曾教些什么,那地方都是给贵女们镀金的地方。
隶如想起那位大公主的女儿,哈,这就是女学教出来的贤良淑德,反正呢,每次偷鸡摸狗被抓,榜上有名必有她。
在上女学之前,宋父担忧地看着隶如“囡囡,你在女学大可不必忍让任何人,她们不配。”
隶如当时很好奇为何一直教她谦和恭敬,临行前却说出这样的话。
注意到了宋父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隶如乖觉:“知道了,爹爹。”
再后来,就是和春安在女学里横行霸道的日子。
本来嘛,她也不是什么温柔小意的女人,做朵霸王花,多快乐。
唯一不满足的就是。
湘陵最精致最俊俏的小娘子之争,一直没有落下帷幕。
若真的论起来,这朵霸王花长得还颇具迷惑性,隶如生的温柔,那双桃花眼凶起来也只有楚楚可怜的份,这点让她颇不满意。
另外一朵湘陵霸王花便是这及笄礼主角梁春安了。
有贵族少年戏称梁春安为男人婆,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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