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看她,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那谭彩衣也跪在堂中哭哭啼啼。
我有些心虚,我需要在这府中树立一个当家主母的威信,可我也没有理由让他帮我,毕竟,我们虽成亲十天,还未圆房。
是的,我俩有名无实,我仍不是真正的陇西郡公夫人。
这也不能怪我,嫁给他实非我所愿,是我那丞相父亲的自作主张,不仅答应了他的求亲,还安慰我道:“月罗啊,你不用觉得委屈,那李邴是个很好的人,我很看好他,你嫁给他对你来说绝对是好的”,我却不信,我虽是庶出,但凭借有个丞相父亲和做皇后的长姐,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就算不嫁给高官重臣,也应嫁一个黄亲贵胄之类的,可我父亲偏偏把我嫁给了他,一个偏远陇西的郡公。
我实在是不甘心,因此直到入了洞房我也是哭的停不下来,他实在烦的不行,无奈的道:“咱能不哭了吗?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哭,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嫁了山匪,进了狼窝,我堂堂陇西郡公有那么不堪吗?”,我委屈的仍撇着个嘴抽泣着,他见我实在不情愿,又不愿对我用强,以致于一直未与我圆房,就算宿在我房中,就算躺在一张床上,我俩也是各睡各的,对于这点,我也是有些对不住他,但想想我独孤府的三小姐嫁给他,又觉得是他高攀了我,心中就要跟他作对,我不如意,也要让他不如意。
我故意不看他,冷冷的道:“怎么?我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通房,郡公爷心疼了?”
本以为他会因心中讨厌我而顶回来,那时候我会冷笑着回他一句:“原来陇西郡公府内帷不修,真是可笑”。
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对我说:“这后院之事都应该是主母管理,我不便插手,今日的事也应该由你来解决。”
这话面上是对我说,其实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我心中不禁赞叹道,好一个陇西郡公,果然不是一般人,公私倒分的很明白嘛。
这回所有人都看出了如今府中的地位高低,不等我再吩咐,刚刚那些丫鬟,就又拽起谭彩衣往外拖,那谭彩衣不敢相信,急忙挣脱上前,对着李邴撒娇哭泣:“呜呜…郡公爷,您不能不管妾身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呵斥道:“我说谭侍妾,你要是不服丫鬟的管教,我就叫外面那几个家丁把你拽回去,不过到时候你被外男沾了身子,不知道郡公爷还会不会让你服侍。”
这回谭彩衣止住了哭泣,又看了一眼郡公爷,李邴还是没有表情,摆明了不会插手,就连对她一丝的怜惜也没有。她不敢再闹,抽泣着由丫鬟随着回屋换衣服去了。
“从今以后,府中诸事由夫人做主,你们皆得听夫人的,不得生事!”李邴又郑重宣布道。
众人皆道“是”。
待众人都退下后,他才转头对我道“你还挺厉害”。
我扬了扬下巴,也直视着他:“我独孤家的女儿皆是出身武将,眼里容不得沙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家训怎是你一个小小郡公所能理解的?”
他笑了,真真的笑了,我头一次见他笑。
“你笑什么?”我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挺好的,你说的很对”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看穿我。
我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笑话,我可是独孤家的女儿,才不怕他。
接着他招呼了一旁的贴身侍卫“正楼,我们走”。
我看着他缓缓离去,倒像是并未和我一般见识,我心中更是生气,决心非要给他弄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