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流亡到北魏帝国的原刘宋帝国九王子刘昶就像是北魏军的灾星,每次南下作战,都是刘昶这里掉链子。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刘昶率领的是“刘宋复****”,兵源应该多来自南方怀念刘宋帝国的汉人和旧部,在如今萧齐帝国眼里基本算作“伪军”,所以战斗力并不强。就像抗美援朝时,我入朝作战的志愿军每每也是拿“南韩伪军”开刀,从而撼动联合****的整条战线一样,南齐军队估计也是“柿子捡软的捏”,抓住刘昶狠揍,从而逼迫北魏全线撤退。此次惨败之后,刘昶郁闷愤恨,不久病死彭城,刘宋帝国的“复国大计”也随着刘昶之死落花流水而去了。
刘昶、王肃领衔的北魏中路军在义阳城下的惨败,导致元宏此次南征的形势恶化起来,义阳的南齐军随时可以威胁北魏帝国淮河以南军队的补给线,寿阳、钟离的魏军此时已经身处险境。
史书记载元宏此时心有不甘,还想南下长江,完成其高祖拓跋焘饮马瓜步山的壮举,但是从钟离南下不久,帝国司徒、长乐公冯诞(冯太后的侄子)病死在钟离城下,于是元宏连夜返回钟离大营,抚摸冯诞尸体,嚎啕大哭,直到天亮。冯诞和元宏年龄相仿,从小就和元宏一起长大,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学在一起。冯诞之死,给元宏精神上以巨大打击,而此时义阳战场溃败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到钟离城下,于是孝文帝诏书高闾问计,之后取消南征,率军主力北归实乃是心思凌乱之后的无奈之举。
可此时春汛已经来临,元宏想回家还要问问萧鸾答不答应。南齐水军得理不饶人,准备封锁淮河,而且部分齐军已经登上淮河中心小岛,占领码头,眼看就要把魏军包围在淮河以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史载此时元宏在军中招募敢死队:“能击破小岛齐军的,直接擢升为直阁将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鲜卑人奚康生应征,率领敢死队捆扎大量木筏,上面点火,一齐冲入南齐舰队,敢死队员顶着烈火,冒死冲入齐军阵中冲杀,南齐登岛部队最终崩溃了。元宏当场擢升奚康生为直阁将军,并立即率领军主力沿着奚康生拼死杀出的血路,渡河北归,同时派出前将军杨播断后,保障大军安全回撤。
本篇开篇描写的前将军杨播断后的壮举就发生在此时。在一众北魏将领不顾一切的拼杀下,皇帝元宏才得以安全北撤。而驻守在邵阳洲的一万魏军最终还是被南齐水军封锁在岛上,竟然靠和南齐军谈判,用战马换出路,才保得一命。
随着元宏率领的帝国主力的后撤,其余各路军队当然孤木难支,纷纷陆续撤回国内,元宏此次南征终以失败告终。高傲的北魏帝国,自建国以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而我们的孝文帝元宏却成为了帝国历史上第一个由于军事上的惨败而被迫撤兵的皇帝(只包含皇帝御驾亲征的战役)。
从军事上看,元宏由于“曹虎投诚”这个偶然事件,不顾大臣反对,于12月发动全面战争,就已经未战先败了。我在“新隆中对”曾经分析过,南北方由于地形气候的差异,北方机动骑兵如果不能在春季南方河流上涨时取得阶段性进展时,就不得不撤回到攻击出发地,以防止被南朝水军切断后路。而元宏的南征开始于12月,本身就没有给全面战争留下足够的时间。他不顾战争中的规律,惨败就是必然结果。
从政治上看,魏孝文帝元宏的“汉化改革”已经把帝国国内政坛搞得鸡飞狗跳,而他又马不停蹄地主导了一场“充满理想主义”的南征,公正点讲,如果南征获得大胜,当然可以转移国内由于“汉化改革”已经激化的矛盾(元宏如此着急南征没准也有此初衷,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国力和军力)。但元宏走的太过急躁,给北魏帝国选择了一道不可能完成的考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不用讲,此时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的孝文帝的威信也必然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帝国朝堂之上一股针对皇帝“汉化改革”的不满情绪也已经孕育了太久,反抗改革的“****”们蓄势待发,即将以“叛乱”的形势爆发出来,帝国政坛将何去何从,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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