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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白翻书的手微微一颤,神色微冷。
那次他不仅喝了藕汤,还默抄了十遍姬氏家训,怎会不记得?
“那日我分明察觉水里有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云挽青好奇的问。
姬月白不说话。
他向来冷清,云挽青也不大在意,继续说道,“那日他偷了我的叫花鸡,平日里爱干些偷鸡摸狗勾当的精怪,那不是鲤鱼就是鳖。”
“不对!”他提笔托腮,丝毫没注意到沾了墨的毫毛染黑了湖蓝色的袖口。
姬月白微微皱眉,他向来喜净,干脆合上书,闭上眼睛,凝神静坐。
所谓,眼不见为净。
“若是精怪,九颂必定除之。能长久宿在九颂境内,而九颂又不曾镇压驱逐……”云挽青略加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邪魅一笑。
云挽青坐直身子,苍黑的笔杆在他指尖绕了两圈,“啪”的一声掉在案几上。他急忙用手去抓,那笔“咕噜咕噜”在案上滚了两圈,又斜斜地掉了下去。
他原本不似姬月白跪坐得端正,两条腿舒适的盘在身前。眼见那笔要落到地上,他竟从案几底下伸出一条腿来,想要接住那笔。
奈何操之过急,一伸一踢之后,那支毛笔稳稳地落在姬月白面前的案几上。
“云挽青!”姬月白冷冷道。
他面前摆着的琴谱上,乌黑一片。就连胸前的忍冬纹,也沾上了几滴黑点。
云挽青吓了一跳,“月……月白兄,我不是故意的。”
静室此时,方才真正静得可怕。
姬月白强忍着不适,起身往门前走去。瞧那冷冰冰的模样,大约是连案上的琴谱都不想要了。
窗外明月高悬,荷香撩人。
“姬二公子日日抱着的琴谱,一定特别珍贵吧?”云挽青蹲在案几前,桌上放在一支笔,笔下一本书,书上一摊墨。
书也是摊开的,墨迹未干,足足渗了几页纸。书上的字,自然也糊了不少。
第二日,巴苦来取云挽青的抄稿,好奇的问,“公子可是惹姬二公子生气了?”
云挽青揉揉酸胀的肩膀,点点头。
“今日一早,墨阳君瞧见姬二公子面色不好,姬二公子又不肯说,便特意让我来问问。”巴苦缓缓道。
云挽青老实道,“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琴谱,嗯,还有他的衣服。”
巴苦了然,“姬二公子素来爱干净,是有些洁癖的。听说他的居室,除了墨阳君,就连姬氏那位小霸王也不能进去。公子如此,也难怪姬二公子生气了。”
“那个,”云挽青不好意思道,“你可听说过《玉谣谱》?”
巴苦答,“公子是说姬二公子的那本《玉谣谱》?那书是姬二公子自行从朔方带过来的,巴苦来南交数年,似乎并未在此地见过第二本。”
云挽青扶额叹息,一失足怕是要重抄一本琴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