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交对于云挽青来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不似嵎夷那般繁华昌盛,也不如昧谷那般景色宜人,却比冷冽的朔方要热闹许多。几方人口齐聚,南交大街的商铺门前,插满了各色的旗帜。
细看下,其上布满纹路,均是各方世家家徽,以此表示此商铺为何方所有。
嵎夷红、昧谷绿、朔方白。
对于这些,云挽青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摸透了。
比如说姑娘家的胭脂水粉锦衣华服、最好吃好玩的茶馆酒肆,大多出自嵎夷。
比如说看病抓药的药铺、滋补养身的药膳房,便是出自昧谷。
而朔方不愧高手林立,专营武器、符篆、暗器等。不过所售大多是普通修士所需,供日常所需。
而那些被收录在《添花录》里的名品,譬如朔方姬氏墨阳君的先离,其弟姬月白的惊鸿,昧谷青氏青冉竹的弄潮,均是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绝世好剑。
此等上品,亦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普通弟子,可遇而不可求。
云挽青坐在马车里,想起小时候,自己偷偷爬上离家,独自流落在南交街头的样子。
那日他趁余叔不备,偷偷躲在马车上的竹筐里,想着余叔外出采买需要些时间,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去南交看一看。
水云居里的家仆都是从南交过来的。每日听他们说起南交那些新奇好玩的事情,他实在是太想去看看。
可是不论他怎样撒娇哀求,奚姑姑对他外出一事,从来都是坚决不允许的。
可惜那次算错了余叔回家的时辰,他错过了马车,不慎遗落街头。
他原本想自己回去,可问起水云居,居然无一人知晓!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整整六日!
云挽青裹着破旧的棉被,窝在药膳房外避风的角落里过夜。
药膳房的伙计看他可怜,给他送了几日别人吃剩的饭菜。
他便是这样过了整整六日!
那一日的太阳晃得他眼睛疼,明晃晃的刺痛。整个人昏昏沉沉,还是躲在那个角落里。
模糊中听见奚姑姑哭着喊他的名字,“挽青!挽青!”
姑姑虽然对他要求很多,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对他发过脾气!事事想着他念着他!
想起姑姑孤独的背影,云挽青忧伤的垂下眼眸。
姑姑知道人间世事两难全,所以她退了一步,以为自己为他找到了两全的办法!
可是姑姑哪里知道,这又将他推入另一个难以抉择的境地。
微风轻轻拂面,云挽青在心中长叹一声。
想起师父曾说过的那句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如自己所愿的生活。
再抬眸,又是如春风般肆意潇洒的少年郎。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偏头轻声示意,“云公子,九颂到了。”
云挽青下车,却是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里。
“九颂的规矩,马车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尊主已安排妥当,公子持书贴上山便可。”说罢,车夫驾车离去,徒留云挽青一人望着大约十里外的大山发愣。
方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前边那位道友,等等我!”
一位浓眉大眼的小公子半个身子探出马车,还未等车停稳,便跳了下来!
“在下这位道友可是要上山?可否与在下结个伴?”
见云挽青并未拒绝,他不禁喜上眉梢。
“在下昧谷宋氏宋初寅,此次前往九颂是为求学。”
云挽青回道,“在下姓云,表字挽青。此次与道友一样,也是为求学而来。”
宋初寅咧嘴一笑,“原来云兄是朔方人?”
云挽青笑道,“我生长在南交,应算是南交人!”
两人边走边说,到底是初识,不觉已有些许尴尬。
宋初寅突然想起出门前师弟嘱咐的话,“男人之间最痛快的交心,便是有共同嗜好!”
宋初寅挑了挑眉,悄声道,“听闻南交三绝有一艳,不知云兄可否细细说与我听一听?”
“三绝?一艳?”云挽青愣了愣!
南交有三绝。
云倾雾流景绝,沼泽盖屋手艺绝,山环水抱风水绝。
三绝有一艳?
宋初寅拍了拍云挽青的肩膀,笑得了然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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