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绰都避居香港。迨孙、段、张三角联盟后共约抗曹、吴,梁士诒遂举旧交通系之力支持原南方政.府大总统。
原南方政.府大总统这时在广东最困难的,也是财政问题。梁士诒、叶恭绰都是财神爷,原南方政.府大总统的大本营的财政由旧交通系支撑,自然如虎添翼。
一九二三年六月六日,北京举行国务会议。
内政总长高凌霨首先发言:“总统近来对于政务,有的不经国务会议直接处理,有的则以命令方式,直接交院办理。例如制宪经费、崇文门监督任免案、任命张拱宸为军警督察长案,都是总统独断独行,这实在是违反责任内阁精神,侵越内阁职权,我个人认为,总统既然对于我辈阁员不信任,我辈只好退避贤路。”
高的话讲完,交通总长吴毓麟、司法总长程克、财政总长张英华都异口同声地赞成内阁提出总辞。
总理张绍曾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高凌霨又说:“如果总理不愿意辞职,我们阁员也可以联名辞职。”
见众意难违,张绍曾只好很勉强地说:“要辞职还是大家一块辞职好了。”
拥黎的政学系阁员农商总长李根源、教育总长彭允彝都没有发言。
高凌霨乃把津、保派事先拟好的辞呈电搞拿了出来,请大家签名。
电云:“呈为辅弼失职,责任不明,请予罢斥事。窃于二十四日财政部收到税务处公文一件,内开借拨海关重建房屋一案,奉大总统批:出使经费月拨十三万元,国会制宪经费月拨十七万元。其修建江海关经费,即照数匀拨,财政部查照知行等因,佥以制宪为国家根本大业,本应宽筹经费,以促观成,出使经费,亦关重要,惟依法定手续,须先经由国务会议通过,方生效力,历次陈明,未蒙谅许。乃于六月二日又接府秘书厅函交由府派哈汉章往京师军警督察处复呈一件,奉手谕交院照办各等因。是日又经议决调薛笃弼为崇文门税务监督,拟具命令,副署送府,时经三日,复未蒙盖印发下。
“伏查民国《约法》采取责任内阁制度,故于第四十五条明定,凡大总统发布命令,须经国务员副署。又查政府组织令,国务由国务会议行之。又查《国务会议规则》第一条所列国务会议事项,第三项预算外之支出,第七项简任官之进退各等语。是借拨关款,及简任税务监督各案之必须经由国务会议议决办理,具有明文。今大总统事先出以独断,事后不纳劻勷,凡劳鼎座之分忧,实出阁员之失职。绍曾等既不蒙信任,惟有仰恳钧座立予罢斥,以明责任而重法制,不胜屏营待命之至。”
张绍曾内阁辞职通电发出后,吴敏麟和程克都劝张离开北京,以免遭遇困扰。其实,张绍曾常反反复复,拥曹派怕张变卦。没待张应允,吴早已备妥了专车,请张立即出京。张绍曾也就于辞职当晚,偕国务院秘书长张廷谔专车赴天津。
一九二三年六月七日,黎元洪就内阁总辞呈中指摘之点,通电辩解:“元洪不德,负我元僚,致有总辞职之举。制宪经费,列为主因。当时国会议决,议长请求,适财长阙员,元洪曾遍约阁员,下及财次,公同筹议,始转商税司,缓筑海关,批明用途,乃获约定。不虞今日,复有后言。元洪赞助制宪,心在救国,纵责过失,犹胜阻挠,此可请邦人共鉴者也!使馆断炊,下旗归国,此何等事,而忍漠然!尔时座中讨论,变无异词;军警督察,直接元首,项城设官,躬预其议。卫戍既立,何妨裁省,阁员反对,业予新除。崇文税差,阁员力主易人,比经许诺,第以陶立并无大过,可授别官,执意不从,亦允盖印,乃电促再三,迄不送府,今犹在院,可复按也。
“凡斯薄物细故,既非要政,决无成心,宁承劻勷,不垂嘉纳!元洪与内长同寅推毂屡矣,张揆诸人,半托旧契,缟纻之交,砚席之好,欢若平生。特府院之间,情同骨肉,维持调护,终始不移,垂拱观成,未尝掣肘。纵复责为失检,亦仅此数端,偶摅意见,初非拘束,旋复听从,曾谓久要,而难原谅。一统未成,百废未举,阁员肯明责任,固所祷祝以求者。节关密迩,枢府偕行,中流失舵,不知所届。元洪纵不足惜,如国家何?阁员明达,宁忍恝然,已派刘次长治洲、金次长永炎赴津谢过,分劝就职,期于得请,知念特闻!”
黎同时发表通电,宣示借拨经费实情,有云:“国会再断,《约法》荡然,混沌纠纷,久沦为无法之国。元洪痛父老身家,靡所保障,隐忍复职,冀见宪法之成。窃虑议之非难,行之维艰。督军不废,虽成犹阻,干喉焦唇,庶几悔祸,诚信未格,事与愿违,恐一旦去职,成立尚不可睹,瞻言前路,心胆俱碎,苟可促进,惟力是视。元洪忧患余生,急于求去,宪法期成不过两月,制宪以外,绝无所求,耿耿此心,可质天日。宪法果成,国之福也,众之功也,元洪何与!如其不成,宁复有国,涕泣盼望,实式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