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贪恋权力本身,就是祸国殃民,比如袁世凯之流。
比起袁世凯这样虚伪的人,m国的那个特没谱好像更招人喜欢些,因为他至少不装腔作势,似乎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我就这么的不是东西!”
从以下面两则电报,可见蔡锷的伟人情怀和人品:
七月十七日蔡电唐继尧:“滇、黔此次起义,悉索敝赋以赴国难,虽达拯渊救焚之志,已陷额烂头焦之势,在我军应亟谋善后以图元气之恢复,在政.府及一般人士,浴共和之恩波,饮水思源,对于首义之军,应以安之劳之使之得所。以愚意计之,滇、黔善后尚不甚难,需款亦不甚巨,政.府对我万不致有所歧视,吝此区区而阴相掣肘也。所最宜注意者,我军主张应始终抱定为国家不为权利之初心,贯彻一致,不为外界所摇惑,不为左右私昵所劫持,实公私两济。……”
七月是九日复唐继尧电:“洽电敬悉,奖饰溢量,感愧奚似。窃意锷前者之出,秉诸良知,今兹之退亦然……今侪辈中果有三数人身先引退,飘然远翥,实足对于今日号称伟人志士英雄豪杰一流,直接下一针砭,为后来留一榜样,未始非善。而锷处地位,纯系带兵官,战事既了,即可奉身而退,斯亦各国所同然。务望蔩公为大局计,为友谊计,切电在川滇军各将领,以后一切善后问题当完全负责办理,俾锷得以克日东渡。……”
七月二十一日蔡锷率幕僚数人,轻车简从赴成都。在途中接到湖南耆宿父老敦请他督湘的电报,他分别回电辞谢。
八月一日蔡锷入成都,抱病就任四川督军,成都人民拍手称庆。
这时的成都,因为兵连祸结,人心浮动,物价飞涨,币制不稳。蔡锷接任督军后,物价立即回跌,钞票价值上涨。
川中有五老七贤不远数百里赶来成都,愿任顾问。
"五老七贤"是泛指光耀在四川的一个传统文化群体。他们继承巴蜀文化的优秀传统,有前清状元、进士、举人、知府、翰林、御史;有"一生不做官,桃李满全川"的教育家。“曾为政者,清廉刚正,循声卓著;为教者,扶掖后学,培育英才。德才兼备,经世致用,广植桃李,嘉惠士林,使‘蜀学’在国内产生深远影响”。
总之,“五老七贤”是一群没有实际官职而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遗老闲人。这如同古代“商山四皓”、"会山五老”??、“竹溪六逸”??、"竹林七贤”一样。至于他们当中,哪几个属于“五老”,??哪几个又属于“七贤”,则是没有严格而明确区分的。而且实际归入这个行列的人数,往往也并不止于十二个人。
清末民初,成都汇集了大批文人学士。他们中的不少人受到主持川政者的礼遇,其中的佼佼者都被尊称为“五老七贤”??。
大体上说来,主要人物有赵熙、颜楷、骆成骧、方旭、宋育仁、庞石帚、徐子休、林山腴、邵从恩、刘咸荥、尹昌龄、曾鉴、吴之英、卢子鹤、文龙等等。
八月三日蔡锷电保周道刚为川军第一师师长,熊克武以师长兼重庆镇守使,刘存厚以师长兼川边镇守使,尹昌衡为政务厅长。
蔡锷抵达成都后,他的本意只是象征式接受任命,加以他的喉病和肺病都日益严重,便于八月五日致电北京段祺瑞总理。
电云:“川为繁剧区域,非孱弱病躯所能胜任。况锷于起义之初,曾声言于朋辈,一俟大局略定,即当幡然引退,以从事实业;今如食言,神明内疚,殊难自安。伏请代陈大总统俯鉴微忱,立予任命,抑或以罗佩金暂行护理。”
八月七日黎元洪准予辞职。八月九日由蒋方震(百里)陪同,启程离川,动身之前留文告别蜀中父老。
文云:“锷履蜀士凡七阅月矣。曩者驰驱戎马,不获与邦人诸友以礼相见,而又多所惊扰,于我心有戚戚焉。顾邦人诸友曾不我责,而又深情笃挚,通悃款于交绥之后,动讴歌于受命之余,人孰无情,厚我如斯,锷知感矣。是以病未能兴,犹舁舆入蓉,冀得当以报蜀,不自知其不可也。乃者视事浃旬,百政棼如,环顾衙斋,森肃宾从,案牍药炉茶鼎,杂然并陈,目眩神摇,甚矣其惫,继此以往,不引疾则卧治耳。
“虽然蜀患深矣,扶衰救弊,方将夙兴夜寐,胼手胝足之不暇,而顾隐情惜己,苟偷食息,使百事堕坏于冥冥,则所谓报蜀之志不其谬欤?去固负蜀,留且误蜀,与其误也宁负。倘以邦人诸友之灵,若药瞑眩,吾疾遂瘳,则他日又将以报蜀者补今日负蜀之过,亦安其不可?锷行矣!幸谢邦人,勉佐后贤,共济艰难。锷也一苇东航,日日俯视江水,共证此心,虽谓锷犹未去蜀可也。”
蔡由成都启程,先至重庆,稍作逗留,便换乘轮船顺流而下。他到宜昌时,碰见了从四川退出的陈宦。
陈宦在四川任上,遵循袁世凯的旨意,打压四川地方政治势力,为袁世凯控制四川铺平道路,导致四川各派政治势力均对他恨之入骨。他所以被迫离开四川,与此肯定不无关系。而以冯玉祥为首的北洋军按兵观望、不肯为他出力,甚至想取而代之,以及护国军救援不力,也是陈宦被迫向周骏投降离开四川的重要原因。
这时陈已辞去湖南督军,并把他所率领相当于一个师的军队解散。蔡、陈本是好友,旅途得遇,相见甚欢。
蔡邀陈同轮赴汉口,陈感觉到和蔡同行,一荣一辱,实在没趣,因此婉言谢绝。
蔡锷由宜昌乘大元商轮于八月二十六日抵达汉口,湖北督军王占元派楚信、楚义等巡防舰驶往武昌上游迎接,各机关、各团体欢迎人群分乘小轮在江中把大元轮围在垓心。
王占元希望蔡能在武汉多停留几日,蔡则坚决辞谢,于是王便在楚材舰上大张筵宴,盛大款待蔡和他的随行人员。蔡并未登岸,当天晚上就换乘江裕轮继续下驶。
八月二十八日蔡锷抵达上海,下榻哈同花园。他不愿人们把他当成一个伟大人物来欢迎,设法把自己隐密起来,仅到礼庐拜会恩师梁启超。师生二人情深谊重,把臂欢谈、不胜感慨。
段祺瑞电请梁启超转劝蔡锷到北京西山疗养,不必远渡日本。蔡锷或许对先前前袁世凯召他去北京,便成为政治俘虏的往事心有余悸,因此推托说:北京繁嚣,不适宜于养病。
九月八日蔡由上海启程赴日本。抵神户时,日本记者群趋访问。蔡以手指喉,不能作答,由蒋方震代为接待。
蒋说:“将军之病,由于袁世凯而起,纳溪之战,将军语言艰涩,到沪州时全然不能发音,七月廿日由叙府赴成都,勾留九天,病情更加转剧。黎、段劝将军移居北京西山静养,将军以不能杜门谢客为虑,所以决计来贵国就医。”
蔡锷的喉疾和肺病,因拖延过久,抵达日本后已是病入膏肓,群医束手,无药可医。
十一月八日,蔡自知已无时日,请左右扶起看着窗外,黯然对好友蒋方震说:“我是不行了,我不能死于对外作战的疆场上,真是死不瞑目,我死后有一事想拜托兄。”
蒋问是何事?蔡已无气无力,喘息地说:“千万薄葬,让我九泉无憾!”
蔡回到病榻,即请蒋方震代笔遗电:
一、愿我人民、政.府协力一心,采有希望之积极政策;
二、意见多由于争权利,愿为民望者,以道德爱国;
三、在川阵亡及出力人员,恳饬罗、戴两君核实呈请恤奖,以昭奖励;
四、锷以短命,未克尽力民国,应行薄葬。
就是这一天,这位一代伟人,视富贵如浮云,功成而不居的护国元勋蔡锷将军与世永诀了。他离开这个世界时,年仅三十五岁。
蔡锷去世后,举国震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