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有时袁世凯希望他出面做什么事,尽管他不情愿,也还是满足袁世凯的要求,可以说,差不多是有求必应。所谓,无关大局的事好商量,可做可不做的事可以去做。但是,大事,原则问题是不能含糊的。
如我们前面所说,人是有底线的,无论如何,底线是不能突破的。譬如现在,维护共和,就是黎元洪的底线。
袁世凯终于看清了,老实厚道黎元洪,也有特别倔强的一面,并非是可以任他摆布之人。袁世凯很庆幸,自己适时地把黎元洪从湖北弄出,放到身边,还是好控制些。
或许,一直以来,袁世凯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黎元洪身上,却“大意失荆州”而忽略了另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蔡鄂。
一九一五年九月底的一天,蔡鄂专程来东厂胡同拜访黎元洪。他已经被袁世凯软禁在京将近二年,平日里很少与人来往,走动多一点的便是黎元洪。
这个时候,袁世凯的称帝,已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蔡鄂这次来,看来是想知道,黎元洪对袁世凯称帝的真实态度。
两个人已心心相印、无话不说,即使对别人,黎元洪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因为所处的环境,蔡鄂还是很谨慎的,他的名字,还出现在积极劝进的名单中。
得知了黎元洪的所想,蔡鄂也说了实话:“袁氏已经利令智昏、自绝于国民,要想捍卫共和,起兵讨伐是唯一地选择。”
黎元洪完全赞同,担心蔡鄂困在此处,是有心而无力。
蔡鄂神秘地说:“请黎公拭目以待,我出京四十天后,定有佳音传来。”
看到蔡鄂胸有成竹,黎元洪很为他高兴,连说:“我相信,我相信,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经过了一番准备和策划,蔡鄂十一月十一日离开北京。先到天津,由天津走水路坐船到日本,十二月二十日,再由日本辗转秘密回到昆明。
很快組建起“讨袁护国军”,十二月二十五日,宣布云南独立,打碎了袁世凯的称帝梦,敲响了袁家王朝的丧钟。
黎元洪算了一下,从蔡鄂十一月十一日离京,到云南起事,果然四十多天,不由得赞叹:“松坡,不愧为当代豪杰!”
蔡鄂出逃,对袁世凯振动和打击极大,他由此而更加强了对黎元洪的防范。
江朝宗密令东厂胡同的卫队长:“万一京师临时有不测风云突发,汝辈务须极力保护黎公……无论如何不可使之出东厂胡同之外。”
蔡鄂在云南振臂一呼,全国各地纷纷相应。原国民党人,本就是坚定的反袁派。二次革命,曾饱受争议,现在大家看明白了,国民党这是有先见之明。而立宪派和很多曾不遗余力支持袁世凯的人们,也终于看清了袁世凯的狼子野心,而纷纷汇聚在护国军的大旗下。
以梁启超为领袖的,一直和国民党对立的进步党,为了保卫共和,也坚定的和自己曾经的政敌站到了一起。
梁启超还发表了《异哉所谓国体问提者》,重重的鞭挞了袁世凯的丧心病狂和狼子野心。
护国军从实力上并不强于“二次革命”的国民党的军队,但确取得了节节胜利。原来是北洋军“出工不出力。”
最让袁世凯胆寒的是内部的众叛亲离,段祺瑞和冯国璋就不消说了,最后连他最信任的人也和他划清界限,比如“二陈汤”。
袁断气时,除了接受顾命的四位大臣外,其他在北京的袁系要人虽都闻讯赶至,却未参加讨论继承人会议。
金匮石屋名单揭晓后,四位顾命大臣就讨论继承人问题,一致请徐世昌表示意见。
徐东海是著名的水晶狐狸,他说:“现在南方独立,收拾时局是一件极其艰难的工作,依我的愚见,根据《约法》,应推副总统继任。”
他和袁临终前口气一样,没有划分《约法》的新旧,然而这不是他神志不清,而是他高明之处。
金匮石屋的第一名是黎元洪,根据新《约法》,黎也是第一名;如果依照旧《约法》,副总统升补总统也是黎,所以《约法》不论新旧,黎都有资格继承总统,这是法理方面。
至于形势上,袁死前一团槽的局面,袁死后如何善其后呢?拥黎来过渡,护国军方面是会同意的,也避免使北洋派居于炉火之上。
黎有声望却没有实力,又是北洋派的政治俘虏,利用他为北洋派服务,对北洋派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