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如梦初醒。
女人原本歪靠在榻上,忽然缓缓坐直了身子。
难怪魏徵临走时揶揄的诡异笑意。
早就听说一些寺庙会私下里做一些不正经的生意,一些俊俏的和尚沙弥,还有女道士,小尼姑便惯爱在佛门之地,与富贵人家卖笑谈情,甚至做些皮肉生意。
看到灵觉看过来,赤裸裸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她一颗心扑通乱跳起来。
她竟然在魏承眼皮子底下找了花和尚!
灵觉温柔笑道:“相由心生,娘娘心纯皎洁,看什么自然都好看,若是看到贫僧的师兄弟,自然也觉得好看。”
她脸上有些烫,这是什么回答,真有些不正经!
她故作严厉地板起脸,站起身往外走。
灵觉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她,刹那间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跟了上去,却被她轻声喝止。
银霄回了寝殿,心跳得还有些快。
说起来,除了宫里的侍卫,太医,太监,说话最多的除了朝臣,便是每次外出闲逛时的店铺掌柜,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她毕恭毕敬,从不敢正视与她说话。
青翡见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关切道:“娘娘是觉得讲经的和尚讲得不好么?要是不满意,我让人通传大司农一声,换个和尚来。”
“再说吧。”她顿了顿。
兰溪的信又从宫外送了进来。
原以为这回又要看她怎么展示那羽林郎与她的恩爱,没想到一打开信,却大出她所料。
那羽林郎有一日下值,竟跟同僚一块喝花酒,还召妓陪酒,被她抓了个正着,两人如今已经分道扬镳了。
原以为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没想到这才多久,便骤然是此结果。
兰溪在信里看起来微微有些沮丧,说了几句大抵天下男人都是乌鸦一般黑,她再也懒得对男人存什么期待了。
信的末尾,兰溪问她最近有没有空,要不要出宫散散心。
她拈着信想了想,决定出去找她。
是得好好花点时间,多和好友交际交际了。
总是呆在宫里,等着魏承下朝回来,或者等着他应酬回来,太无趣了。
依旧是微服出宫,带了一溜的侍卫和侍女。
“每次跟你出来,后头总是一堆的人。”兰溪挽着她的手,瞧了一眼后头黑压压的人。
她也习惯了,“没事,他们不会出声的。”
“他们不会乱说话吧?”
“怎么了?”银霄不解。
兰溪带她去了城中的一座寺庙。
望着山门前匾额上笔走龙蛇的“兰庭寺”三个大字,银霄秀眉微蹙,总觉得这个寺庙在哪里听说过。
青翡提醒她:“大司农请的灵觉师傅,就是兰庭寺的高僧。”
兰溪蠢蠢欲动:“这寺里和尚可有意思了,比外头的那些男人有意思多了。”
银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她连连摆手:“不好吧,这地方——”
“有什么不好的!”兰溪早就想来了,要不是这里太贵......
好不容易把顶有钱的太后拉了出来,都到门口了,哪有过其门而不入的道理。
她道:“怕什么!咱们就进去拜拜佛!保佑咱们下半辈子不缺吃喝不缺男人——”
银霄欲哭无泪,要是被魏承知道了她来找花和尚——
她打了个冷战,喉咙滚动,转身就想跑。
刚一转身,她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