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藕荷色的锦衾隆起温和的弧度,女人面朝里侧躺着,一条手臂搭在外头,乌黑的长发铺泄在枕上,呼吸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着。
睡着了么?
他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他今夜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她也能睡得着么?
就这么不在意?
察觉到男人进来,却一直站在床边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无声叹了口气。
女人转过身来,看着那道漆黑的高大人影。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困意:“回来了?”
“去沐浴然后睡吧。”
那人影似乎晃了晃,也许只是她眼花了,见没有人回答自己,她顿了顿:“怎么了?”
“什么时候了?”
“亥时末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好像忍耐着什么。
她轻轻“呀”了一声:“这么晚了?得赶紧睡了。”
太医说了,这胎有些不稳,务必得好好保养身体,且每日要睡足了,熬夜是大忌。
虽说偶尔一次没什么关系,但是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突然知道今晚上耽搁到这时候,她心里很是有些不舒服。
做了一半的荷包就搁在床头的小几上,男人上了脚踏,绊了一下,小几上的荷包掉落到脚边,他低头看了两眼,样式很小,是孩子用的。
比前些日子她送给自己的那个丑荷包要好看精致得多。
他脚轻轻抬起,小荷包骤然飞了出去,“哒”的两声,不知掉落到何地。
听到声音,银霄皱眉,终于还是转身撑起身子,“怎么不去洗漱?什么东西掉了?”
话音刚落,床榻微微下陷。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裹住她露在外头的肩膀。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肩膀已经冰凉一片,被子的温热熨帖着她已经冷却的肩胛,男人的呼吸逼近,温热的潮热气息,一下一下地铺洒在她的脸颊和颈窝。
“怎么不等我?”
“这就睡了?”
男人尾音上扬,声音似乎在颤抖。
“太医令说得睡够四个时辰呢,天亮了就睡不着了。”
“我吵醒你了?”
银霄顿了顿,还是摇头:“没有,快睡着了,你就回来了。”
“阳山郡主的病好些了吗?”
女人声音温柔恬静,好像他真的成了个大夫,冒着夜露,去给身体染恙的郡主治病去了。
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忽然就爆发出来,“关我什么事?”
他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她顺从地闭嘴。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色,他越发的愤怒,可是理智让他强行镇定下来。
许多次在他即将爆发时,都是多亏了理智,他深吸了口气,起身,将那两只孤零零躺在花几下的小荷包捡了起来。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那次在山阴王府,我只是随口指点了两句曲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没有在他们府上住过一晚。”
银霄“嗯”了一声。
魏承扯了扯嘴角:“刚才,李玲月跟我说,你同意她做我的女人?”
银霄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没有说话。
他嗤笑一声。
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手心的温热熨帖着她的肚子。
“我要是有了其他的儿子,你就不担心我让着皇位换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