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朝会,怎么吵起来了?”出来前匆匆挽上发,快步走在宫殿之间的飞阁上,穿殿而过的风迎面扑来,将她没压住的发吹了起来,墨发飘扬,一缕鬓发从发髻间滑落下来。
她抬手将头发挽到耳后,来不及顾忌许多,皱眉问来报信的内侍。
“丞相现在在何处?还在德阳殿?”
这些日子,她在宫中也没少安排自己的人,都是新进宫不久,受了调教后在长乐宫当了许久的差,又被她调派到宫中各处去。
朝会所在的德阳殿便有几个她宫中的人。
之前魏承清退宫人时,这几个人倒是没有被挪动,仍旧在德阳殿当差。
“回娘娘的话,丞相在德阳殿。”
德阳殿已经不远,又有内侍飞快往她的方向跑来。
“娘娘,陛下他——”内侍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她直皱眉头:“他怎么了?”
“方才丞相和陛下吵了起来,丞相一怒之下,让陛下去章德殿面壁思过。”
内侍也是满脸愁容,跑得大汗淋漓满脸通红,就想着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她心一沉,“怎么会这样?”
内侍咽了口口水,一边快步跟上她,一边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
原来是今日太史令谏言丞相和她关系有违伦常,惹得魏承大怒,要将他革职发配凉州。
太史令的性子她看得清清楚楚,犟得跟头驴一样,还不怕死,一心想做个名流青史的名臣,从九思上位到现在,已经是不止一次痛斥魏承淫乱后宫,霸揽政事。
魏承也算是忍了他良久,如今不知怎么的不想忍了,要将他弄走,又被亲儿子拦住。
想必他也是气坏了,竟当众让九思回宫面壁思过。
章德殿里鸦雀无声,她提着裙子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九思站在雕刻着九龙浮云的紫檀木屏风前,隐隐有抽泣声传来,在她轻轻“咳”了一声后,那抽泣骤然停住。
他抬了抬袖子,赶紧擦了擦眼角。
身上还穿着冕服,硬邦邦且厚重的玄色朝服压在他身上,整个孩子看起来,都比平日里阴沉委顿了几分。
这倔强孩子,殿里人都没有,还站着做给谁看。
她暗自叹息,走到他身旁,弯腰瞧着他的脸蛋。
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冷着脸时,和那人孤傲冷漠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爹说你了?”她抽出帕子帮他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想哭就哭出来吧,是不是忍着回来哭的?”
“就应该留着等他过来了再哭。”她教导他:“他这人,看起来心狠,其实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像个刺头似的和他对着干,他越是凶你。”
他眼眶一酸:“今日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朕,朕可是天子——”
九思平日里一贯是冷漠持重的小大人模样,今日难得吃了一回瘪,觉得很是没面子,而且还是在百官面前很没面子。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非要跟魏承杠呢,还是为了一个刺头和他对着干,今日不是魏承没了面子,便是他没面子,总得牺牲一个。
见他泫然欲泣,银霄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背,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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