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孩子的父亲,一个父亲,对孩子期望越多,就越会在孩子的名字上下功夫。
纵使这个孩子只是个女儿,他对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视,她还是想让魏承亲自给她取名字。
她忍着委屈道:“将军取一个吧。”
“唔。”他沉吟,蹙眉思考着,他原本是想着让沈银霄来给这个孩子取名字的,毕竟她一贯有主见,要是不让她取自己贸然定下了,只怕到时候又暗暗不高兴好久。
如今听她这么说,他一时间也顿住了。
绢帛上的名字都是他这些日子闲暇时想到的,又查了些古书诗文,参考了读书最多的郭焉,两人商量了好多遍,他又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已经倒背如流。
现下她说他来取,他又觉得绢帛上这堆已经取好了的名字都没那么好了。
总差点意思。
车里原本放着几本供着打发时间的诗经楚辞,他抽出一本楚辞,打开看了起来。
银霄也红着眼睛凑过来看。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他屈指弹了弹书页,发出一声轻响:“就叫玉英如何?”
“......”
“不好。”她立刻摇头,“似乎有些......太浮华了。”
也有道理,他低眉点点头,又翻了几页,细细看起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叫玉倩怎么样?”他自信道。
怎么就这么喜欢玉啊倩啊英啊的。
她虽嫌弃,却又不忍心打击他,委婉提醒:“玉倩听起来和我认识的一个说书先生重名了,不好不好。”
“沅有茝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他斟酌道,“茝兰如何?”
还没等银霄回答,他又摇头:“不好,花花草草的太小家子气,配不上我女儿。”
他又转头看她:“其实我觉得名字里有玉挺好的,咱们一块想想还能玉什么......”
“不用了。”她有些烦躁地打断他:“还是我取吧。”
他还未出口的半句话被她不慎好的脸色又堵了回去,他喉咙滚动,点头:“都听你的。”
他心里嘀咕起来。
本来就是让你取的,非要我取你又挑得不耐烦,最后还不是你取。
想是这么想,到底不敢说出口。
“就叫沛霖吧。”她想了想。
那封魏承琢磨了好几个月的绢帛瞬间作废。
“沛者,充沛富饶也,霖者,有恩泽雨露之意。”她低声道:“希望是个福泽深厚的孩子。”
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也不恼,更没有听出她话外之音,很是殷勤的点点头:“好,沛霖好,好名字,就叫沛霖。”
她想着心事,取完了名字便没有再说话,魏承也在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外马蹄声粼粼,他似乎是在犹豫该如何开口。
“将军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回去了跟你说。”
到了熙园时,魏承将锦衾将她盖好,打横将她小心地抱下了车。
起身时扯动了伤口,她抓紧他的肩膀,疼得抽了口冷气,眉头紧紧皱起。
“不生了,以后不生了。”他手一僵,赶紧把动作放得更轻,紧张地望着她的神色。
等到她神色缓解,这才又小心将她抬起。
孩子被沈母抱着,从另一辆车里下来,一起跟在沈母后头的还有许媪和两个稍微年轻些的乳母。
许是下车惊醒了孩子,婴儿细声细气地哇哇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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