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知观的墨宝么?”她转过头问知观,指着墙上的经文。
“是之前的施主写的。”知观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写它的施主说,这经文是写来为心上人祈愿的,还求了一串琉璃去。”
“观中的琉璃很是有名。”
她忍不住感叹一声。“想来是一对伉俪壁人。”
知观离开后,她推开窗站了会,直到夜太深了,她昏昏沉沉地睡去,翌日起来去斋堂用了斋饭,有的夫人结伴去前殿烧香祈福,问她要不要一块去,她肚子沉得很,摇摇头,仍旧回去睡觉。
翌日,初九,远远地就瞧见狼烟升了起来。
滚滚黑烟直冲云霄,烽火台上,人头攒动,匈奴人提前动手了。
她扶着山顶那棵松树,眼睛被那黑烟刺得发晕。
要来了。
观中女眷也都发现了远处的狼烟,一时间,尖厉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云仙呢,昨天她来了么?”
混乱中,她抓住许媪的手。
许媪白着脸摇摇头:“人各有命,娘子不要管了。”
“她现在估计还在翠华楼,我得让她赶紧上来。”
她挥开许媪的手,转身往山下走,青翡。沈母。阿朵和许媪都拉着她却又不敢用力,直到路口处出现带刀的兵士。
是魏徵派来的人。
拦住了她。
山上的人,一个也不能下去。
她两腿一软,忽然踉跄往前两步,往刀刃上扑了过去。
身后发出数声尖叫,沈银霄眼疾手快抓住了刀刃。
嘀嗒——
嘀嗒——
有鲜红的,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滑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洇出一朵一朵艳丽的刺目的花。
过了一瞬,才有剧痛传来。
她呜咽呻吟一声。
青翡和沈母还有许媪都手忙脚乱过来扶她,阿朵白着脸清出一块干净的石头,让脸色惨白的她坐下。
护卫也吓了一跳。
小腹处猛地一缩,好像什么东西在往下沉,坠坠的疼。
她摸上肚子,又抬手瞧了一眼,满手的血,瞬间后背发凉。
可是马上又想起,这是手上的伤,肚子没有破,孩子还没事。
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肚子......疼......”
她抽了口冷气,咬牙挤出几个字。
一瞬间,额上渗出冷汗,青翡吓得腿一软,“我去找大夫.....去找知观。”
阿朵跟上她。
此时顾不得避嫌,知观匆匆赶来,先是探了探她的脉,遂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后头跟着一众闻风赶来的夫人仆妇,一起挤在了静室门口。
躺在静室的床上,侧首往窗外看去,依稀能看到黑沉沉的浓烟。
好似耳边已经传来了匈奴人厮杀的怒吼。
她呜咽一声,浑身冷汗沾湿了衣服,喉咙滚动,抓住沈母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沙哑嘶吼。
“娘——”
“好痛——”
“我害怕——”
眼前天旋地转,所有人的脸一晃而过,许媪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房里就留下了沈母和青翡,她和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