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听不听?”
沈银霄睁眼,怪异的瞧了瞧他。
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都可以。”
她往上挪了挪,让他的手臂枕在自己颈侧。
“言不相闻,故为金鼓,视不相见,故为旌旗。”
“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什么意思?”
“就是说打仗时,军中专门用旌旗和金鼓来传达军令,夜间作战多用金鼓,白天作战多用旌旗。”
讲着讲着,他忽然摸上她的小腹,轻哂道:“倒是可以每日花上时间和你讲一讲,等孩子听了九个月,搞不好一落地开口就能和郭焉他们坐而论道了。”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再大些,就扔到军中去,半大的孩子最是讨人嫌,得扔进军营里好好历练历练。”
她有些不愿意,万一最后养得跟他一样,岂不是又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祸害:“不好吧,还是得留在大人身边教养才好。”
“放心,我看着呢。”
她没说话,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他就真讲了大半宿,沈银霄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晌午,青翡进来伺候她洗漱,许媪将府中的账本和钥匙都送了过来,她不想要,知道许媪说是主君的意思,她才没说话。
账本和各种名册堆了一桌案,许媪怕她累着,特地嘱咐:“娘子没事时翻着看看就好了,府里还有管家和奴婢,娘子如今怀着身孕,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没过几日,幽州各地官员不知从何得知,魏承金屋藏娇且这女子怀了身孕的消息,纷纷派人送了礼物来,各路官眷的名帖也像春日柳絮一般飞进了熙园。
都想来跟她混个脸熟。
一连数日都有各路侯夫人,官眷上门探望,兰溪自然是来过,还送了她好些孕妇用的滋补药材。
连许秋和都带了礼物,登门拜见。
她的肚子越发大了,算算日子,没多久就要临盆了。
三月三,龙抬头,幽州和冀州以中山王的名义,反了董衍。
没过几日,蜀王李辕,豫章王李涣也纷纷举旗反了。
幽州军与冀州军会师陈兵于易水之畔。
夜里魏承归来,拥着她躺下,放下帷幔,照旧又是摸着还未怎么显怀的肚子,讲了一会兵法。
今日讲的是用间篇第十三。
俨然真的开始给还未出生的孩子“启蒙”。
“......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必索敌间之间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
她按住他的手,打断他,问:“若我肚子里是个女儿呢?”
“女儿怎么了?”他一脸莫名其妙,反手握着她的手贴在小腹上:“女儿也得给我送进军营去。”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肚子里的那个好似也听到了父亲的话,忽然动了动。
最近几日她已经能感觉到轻微的胎动了,这种感觉有些神奇,前一两个月她还对于自己怀孕没什么感觉,有了胎动后才是真的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生命。
脆弱又顽强。
“怎么了?”看到她皱眉,魏承挑眉:“它动了?”
“嗯。”
他摸了摸下巴,只觉得以后肯定是个麻烦。
“脾气还挺大。”
“若是女儿,也只生一个么?”
“随你。”
虽然肯定会有人不满意,但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