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霄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
最后生出一个又像她又像他的婴儿。
他笑出声。
府医也是松了口气。
幸好榻上这位没出什么岔子,看主君对榻上这位的重视,有点差池只怕他们今晚上都不安生。
见状退下去开安胎安神的方子。
“下去领赏。”他挥了挥手,赶走了众人。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秽物都收拾干净了,许媪又重新拿了沉水香来放进香炉了点上。
青烟袅袅。
他刚要撩开帐幔,和里头的人儿好好说会话,今日忙了一天,都没好好地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叫自己。
鼻尖嗅到沉水香的香气,他手一顿,转身大步走到香炉边,揭开镂空雕花的盖子,将刚燃起不久的熏香灭了。
女人怀胎是个持久战,尤其是头几个月,最容易出问题。
必须得除掉任何一点威胁到她肚子的隐患。
沈银霄没注意到他的去而复返。
绛紫色的帐幔被撩开时,那张英俊温柔的眉眼从大簇的芍药刺绣后显山露水。
“听到了么?”他笑吟吟地望着她。
大手摸上她的柔嫩的脸颊。
她侧着头,将脸贴着他的手心更近些,感受着手心上传来的熨帖的温热,“嗯。”
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抱着孩子是什么样子。
也想象不出来自己抱着孩子喂奶是什么样子。
小小的婴儿,寄生在肚子里,出来后还要拼命地从她身上汲取养分,吸血一样地吸奶。
她又不喜欢孩子。
她自己一个人都过得勉强。
孩子应该是在父母恩爱,琴瑟和鸣时生出来。
在父母亲的呵护下长大。
她没有享受到父母的呵护,如何去呵护孩子。
“我不想生......”
如坠冰窟。
男人嘴角的弧度逐渐平缓。
“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生我的孩子?”
还是想生别人的孩子。
男人下颚紧绷。
她避开他的视线,哑声道:“不想生。”
“不想生下它让它受苦。”
“就生一次。”
捏着的拳头骤然松开。
男人声音低沉,抱着她躺下来。
“总得生一个。”
“是闺女是儿子无所谓。”
有了孩子,将她扶正为妻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虽然魏氏那些吃干饭的宗亲大多都是些酒囊饭袋,干预不了他要娶谁。
但是总会有人背后议论她。
成为他独生子的母亲,所有人见到她,都会知道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把她高高捧着,不敢给她委屈受。
毕竟她前十几年受了太多委屈。
她又是个受了委屈不吭声只想着逃的性子。
“而且还在帮你找亲生爹娘呢,万一到时候找着了,你又有了孩子,岂不是他们也能抱上外孙?”他十分体贴地劝慰。
“万一找不着呢?”她掀眼瞧他。
“没找到也无所谓。”他温柔地亲吻她的鬓角,眉心,眼睫。
鸦羽一般的睫微微颤抖。
“它不会受苦,我们和我们的爹娘不一样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