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劫舍的山匪落草为寇,做着偷盗人财物甚至拐卖人口的黑心事,两人在侍卫护卫下,急匆匆赶去后院找马车,才发现几匹马也都被抢了,除了随身的首饰,一点财物也不剩。
身后是拿着刀剑穷追不舍的地痞流氓,眼前是一眼望去黑灯瞎火的荒郊,青翡吓得脸色惨白,扯住沈银霄袖子的手都在发抖。
“娘子......咱们,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想死就跟我跑。”沈银霄沉声回答,拉着她的手,扔下殿后的侍卫往路边跑。
青翡喉头呜咽,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攥着她的袖子,身后的刀剑砍凿声一声声好似砍在心上,青翡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沈银霄扶住她,拉着她从大路跳进了路边的灌木里。
两人穿的都是软底的绣鞋,跳下来踩到碎石,脚底一滑,两人摔倒在地,爬起来一身泥。
她心跳得飞快,扯着踉跄的青翡,两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在灌木里乱窜,裙摆擦过草叶枯枝,发出沙沙声。
眼见着那伙劫匪就要追上来,她一咬牙,抬脚往那远处的营寨炊烟处跑。
匪寇再横行,也不敢直冲官兵。
望山跑死马,那密密麻麻的营寨看起来近,跑起来却总像没尽头似的,后头的匪寇追了一会,便放弃了,两人不敢回头,也不敢再继续往前,猫着腰,躲在一棵柏树后,靠着树休息。
两人累出一身汗,大口喘着粗气,沈银霄摸了摸青翡怀里的包袱。
方才摔下来时包袱敞开,银子和金叶子已经掉得所剩无几了。
她心一凉。
青翡也发现自己怀里的钱没了,自责地哭起来,结结巴巴想要弥补:“娘子,你卖了我换银子吧......”
她失笑:“卖你做什么,不就是丢了点钱,天无绝人之路,咱们两个总不至于饿死在外头。”
她拍了拍臀,从靠着的柏树树干上起身,刚一起来,一股冷风直冲脑门。
“嗖——”
一支利箭钉在树干上。
箭头穿过柏树三寸,几乎贴着她的后脑射进来的。
一股寒意从脚背一直蔓延到头顶,她头皮发麻,僵硬地回头。
一列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斥候手挽长弓。
正瞄准她。
青翡原本已经站起来,被这一箭又吓得坐回了地上。
沈银霄愣愣看了他们一瞬,忽然举起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爷饶命,我们是路过的良民!”
——
营帐内灯火通明。
她被麻袋套住了上半身,眼前依稀只能瞧见橙色的火光,透过麻袋缝隙,隐隐约约上头坐着个人。
她眼一闭,跪在地上求饶:“军爷饶命,将军饶命,妾身世代都是平民百姓,今日原本要去并州探亲,却被山匪追赶至此,妾身一应文书俱全,还有照身帖可给各位将军查看。”
满堂寂静,只剩下翻阅文书的声音。
最后一个男声淡淡传来:“把麻袋去了。”
有人上前要给她解开套在上半身的袋子。
“不用!”她制止。
她头皮发麻,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妾身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妾身只想去并州探亲,求将军给条活路。”
青翡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似乎坐在上首的男人笑了笑。
“你叫沈银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