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意思?”她皱眉。
“娘子多给些辛苦费,我明儿保准就给娘子找到买家!”他托了托肥腻腻的肚子,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起。
光是看着,好像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
“什么辛苦费?”
“比如......”他走近两步,那股浓重的口气立刻将她包围住,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娘子陪我一晚。”
她后退一步,挥开他油腻的手,转身往外走。
那牙人方才已经摸清她家中只有一对年迈父母,早就想要占些便宜,见她要走,大跨几步就要抓住她的袖子:“跑什么跑,跟了哥哥,哥哥帮你卖房子,别说卖房子,哥哥养你都没问题。”
闻到女人身上的茉莉花香,男人早就有了邪念,喉头滚动,那口涎水还没吞下去,忽然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谁......”他循着那只手看过去,那是一张陌生且十分冷漠的脸,约莫二十来岁,小麦色皮肤,鼻梁高挺,双目深邃,尤其那双瞳孔,和兰溪是一样的棕色,好像一双琥珀,他双目冰冷,眉眼间没有丝毫情绪,看着牙人就像在看一滩死肉。
“谁啊你......”牙人不耐烦道。
话音未落,那只捏住他手腕的手骤然收紧,“咔嚓”一声,竟生生将他的腕骨捏断,牙人刚惨叫出声,那人一脚踹了过来,给了他一记窝心脚,牙人就像个圆滚滚的肉球,弹到了墙上,又砸进了地上。
嘴巴里涌出大股的鲜血。
牙行里其余人都被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沈银霄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直瞧着他没说话,直到他将那人打得半死已经爬不起来,那男子这才转头对沈银霄道:“我叫邱小云,是将军派我来的。”
她想起来了,当时去救兰溪他们的时候,魏承身后跟着的人里,好像就有他,地位好像还不低,穿着盔甲带着配刀,高高在上地骑在马上,导致她现在看了半天没认出来,沈银霄脸色忽然更白了,怀里的房契和地契好像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胸腔里,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害怕牙人说出她要卖宅子的事情,她拉着邱小云就往外跑。
邱小云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她往外跑,他以为她害怕被报复,“娘子不必担心。”
“你家将军......派你来做什么?”她扶着墙喘着气,试探道。
“娘子不必多虑,将军让我来保护娘子,娘子就当看不到我就行。”
她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哦”了一声,转头往回走。
她还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要卖宅子了。
他说跟着自己,她刚才也没来得及问他要跟几天,好好的,魏承怎么让人跟着她呢,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万一一直跟着呢,万一跟好久呢,知道了后头竟然一直有个人跟着,她忽然走路都有些如芒在背,站在一个卖伞的小摊边,拨弄着小摊上打开的伞,余光偷偷往后瞟,果然,那人正面无表情地远远的站在距离自己一百多步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活像一尊雕像。
她手一抖,手里的伞差点掉到地上。
“娘子可要买伞?”小摊老板殷勤招待。
“不好意思,我就看看。”她把伞放了回去,想了想拐了个弯,去了距离此处两条街的庆云巷。
庆云巷里,有一家成衣坊。
她随手拿了一套成衣,往后头试衣服的梢间走,从屏风后偷偷往外头瞧,果然见邱小云没有再进来,站在门口等着。
她将衣服放到一边递给伙计,从成衣坊的后门溜了出去,后门连着另一条街,正好可以去另一家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