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缠在她耳环上的碎发,莺莺的头皮被扯得微微生疼也不敢说,刚要皱起的眉头又强行舒展开,额头沁出汗。
像极了那个女人装腔作势时的模样。
重明早已经转头看向远处的靶场,远处云仙一身粉袄长裙,一手提弓,另一手安抚身旁的骏马,他起身,缓缓走了过去,将魏承和美人留在了帐下。
魏承看着他走远,沉吟:“怎么样你才不怕?”
莺莺一愣,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思考间,他已经有些不耐烦,随手扔出一锭金子给她。
那锭金子“当啷”扔在她脚边,滚了好几圈,她拿起金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捏在手里。
“好好想。”
他将筷子随手扔回桌子上,青铜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烧,男人本就火气足,又一边喝着酒吃着鹿肉,早就有些燥热的一把扯松了领口,里头穿着鸦青色窄袖骑装,他身子往后仰,撸起袖子,双臂懒懒地搭在美人榻的靠背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突起的喉结上,一滴汗珠,沿着刚硬的曲线缓缓下滑,划过锁骨,沁入微微敞开的里衣,线条紧绷的手臂,结实有力的胸膛,还有那张几乎俊美的没有缺点的脸。
莺莺看得入神。
远处青黄草场上,赫连重明将云仙拥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然后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搭箭,一把拉满弓弦,手指一松,雁翎箭“嗖”的一声离弦破风,正中五十步外的靶心。
一旁围着白兔毛领围脖的绿裙少女大睁着眼睛看着,直到看到那箭正中靶心,满脸惊艳地拍起手来。
三人脸上笑意盈盈其乐融融。
沈银霄似是在请教问题,一边张开弓,一边偏头看向赫连重明,一张嘴开开合合。
瞧她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才几步路远,有什么好惊叹的。
论箭术,赫连重明和他比起来都要逊色一筹,以前还在军营当大头兵历练时,年年箭术大赛上,他都是头筹,射的还是飞鸽,眼前这几步路的靶,跟闹着玩似的。
方才和他对视时她倒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对着赫连重明和云仙,倒是比任何时候都客气热情。
魏承皱眉。
“想好了没有。”一声不耐烦的冷喝将眼前跪着的美人惊醒过来,莺莺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的眼前的男人突然神色阴沉的望着远处,她腿肚子止不住发抖:“想......好了,不.......没有......没有想好,奴,奴也不知道......”
“滚!”
魏承手背青筋鼓起,才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莺莺脸色一白,抖着腿连滚带爬地离开,正好远处赫连重明回过身,对着独自坐在远处的魏承摆手,似乎是在示意他一块下来玩。
这有什么好玩的,他想。
沈银霄看见赫连重明在叫他,抱着弓箭站在一旁,乖巧安静。
他顿了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缓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