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银霄点头,拿起架子上的披风,一转头,正看到魏徵正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见到沈银霄注意到他,魏徵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声音带着些不自然的沙哑,抬手引路:“娘子,请。”
这是沈银霄第一次踏足魏氏的祖宅,和所有的高门豪宅一样华丽,古朴。
魏徵骑马在前,马车紧随其后,稳稳当当的停在魏家巍峨的门阙前。
“沈娘子,到了。”
男人的声音温润清亮,在马车外响起,沈银霄掀开车帘,已经有仆人摆好了脚踏,她扶着车辕下来。
这辆马车似乎是给男人量身定做的,很是高,哪怕放了脚踏,也让她狠狠的歪了歪身子,差点摔倒。
一只手稳稳的拖住了她的腰,往前一拉,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男人的手几乎是她两倍大,正好握住她半边的腰肢,虚虚的温热透过一层一层的衣服,沁进她的肌里,她一抬头,正好看到男人的喉结,微不可察的滚动了一下。
不等她色厉内荏的推开他,魏徵先一步放开她,收回手,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得罪了。”
后头的下人只看到魏徵挡在她身前,并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
很是避嫌。
一副君子模样。
翠华楼里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消息也是最活络的,闲暇时楼里的姑娘们最爱的就是编排世家子弟们的艳闻轶事,说得最多的,就是幽州魏氏的两位公子。
刺史长子魏承,性格刚毅勇武,掌兵,善斗,是幽州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幽州少主。
已故太守独子魏徵,俊美无双,掌文,善思,就是太多情,风流轶事数不清,家世也差了些,不像魏承,是板上钉钉的幽州少主,只是已经没落的魏氏大房一脉,故而如今二十七岁的年纪,还没有娶妻,幽州家世好的高门,不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她原以为魏徵也像那些世家子弟一般轻浮浪荡,可是今天见面,却出乎她意料的规矩守礼,原本紧绷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多谢大公子。”她行礼道谢。
“不必客气,进去吧。”魏徵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红润的脸颊上因为紧张,更加白里透红,他本以为,她是故意摔倒的,引诱他伸手救她,可是看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像是唱戏一样,又豁然转身,逃一样的往里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指尖还残存着一缕玫瑰的幽香,他抽出帕子,低头擦掉手指间沾染上的余香,眼底笑意散尽,不见任何温度。
魏家祖宅经历过两次的扩建,一次是在魏承和魏徵的祖父,正则公魏营的手里扩建的,魏营戎马一生,官至幽州郡守,将原本只是三进三出的魏家祖宅扩建了一倍,到了魏安手上,虽然魏安比不上自己的父亲,但是好面子,又扩建了一倍。
宅高墙林立,塔楼碉堡将整座宅邸合围起来,铠甲军士巡逻守卫,以示森严,最为显眼的,是门阙。
胤朝有礼法,臣子的门阙应朝北,可是魏家却将门阙改了方向,由向北改为向东,似乎有引紫气东来之意。
魏徵引着她进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