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用情深

    17

    然而，世事难料。

    小姐因为难产大出血而丧命了。

    当我得知此事时，整个脑袋一片混杂。

    除了难以置信、震惊以及痛惜以外，还有无措。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小姐走了，少爷又该怎么办呢...

    王府为小姐举行葬礼的那天，我去了。

    撕扯而凄惨的哭声弥漫着整个府邸。

    少爷跪在灵堂里，眸光暗淡，没有任何表情。

    我多想打开灵柩把小姐唤醒，让她不要离这个痴情的男人而去。

    而我更想的，是冲上去抱一抱少爷，让他不要那么的痛苦和难过。

    但我实际上真正能做的，只是在人群堆里，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不知道为谁而落的泪。

    18

    小姐大名唤作清晨，小名称作早早。

    府里的阿嬷说，我出生得比小姐早一年，所以被分配成了她得贴身丫鬟，我的名字也是根据小姐的小名起的。

    我打小与小姐一起长大，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亲生妹妹。

    所以小姐的意外离世让我很不好受，连续几天都是病恹恹的。

    李总管看我这样，也很不好受，总是坐在我旁边陪着我，还跟我说要是实在难过可以趴在他肩膀上哭一哭。

    我很感激他的安抚，但我同样也心系少爷，不知道他的身旁是否还有人愿意分担他的难过呢。

    19

    小姐去世几个月后，我竟从隔壁怡红楼的老鸨处打听到了少爷纵情买醉一事。

    老鸨说，少爷夜夜笙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每晚都会去怡红楼喝个烂醉，直至第二天正午才回府。

    我知晓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以什么身份生气，只是觉得很不值得，为他、为了小姐、也为了自己。

    他怎么可以为情至此，我想不明白。

    我甚至想着再也不去理会他、在乎他，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于是，我当晚只身一人去了怡红楼堵他。

    20

    少爷此刻已经醉醺醺地倒在温柔乡当中，妩媚的虫娘笑意盈盈地抚摸着他俊秀的脸。

    我愤怒地上前扒开二人，斥声赶走了虫娘。

    少爷很高，我架着他也只能够到他的肩膀。

    他似乎被我这一番闹弄得稍微清醒了一些，一直面带微醺地俯视着我。

    他滚烫灼热的呼吸不断地喷洒在我的脖颈上，痒痒酥酥的。

    过了一会，少爷艰难地开口问道，“早早...是你吗？”

    我愣了一会，还没等我开口，软软湿湿的一个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回应。

    21

    少爷的吻非常轻柔，清清凉凉的，像飘落的树叶落在池塘，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吻得十分的小心翼翼，似乎有些惧怕，仿佛自己一旦用力，面前的人便离他而去。

    当我的意识回归后，立马扇了他一巴掌。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不是也像刚刚对待我这般侵犯过其他的青楼女子，我不敢想。

    我颤抖着嘴唇，“苏卿尘，你贱不贱！”

    少爷被我这一掌给打懵了，跌坐在地。

    “你的妻子尸骨未寒，你们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你怎么忍心跑来这种地方花天酒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边说便往他身上拍打，眼泪也跟着不停地掉。

    少爷顺势倒在了在地板上，眼泪从眼角直直地流下，滑至耳边。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小宝...小宝......”。

    等了很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夫说，小宝是因为难产，才得的癫痫....如果严重，以后也许会成为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