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说让关掉就要乖乖关掉,他也不管你是不是很无聊,反正他要睡了。
这时候妈妈都会给我讲故事,或者给爸爸扎小辫子,爸爸很是无奈,又没有其他办法,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得宠啊。后来他把头发剪的很短很短再也扎不了小辫子了,这就是爸爸无声的抗议。
生活好像被抽走了一大半。
平淡无趣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期盼。
爸妈走了以后最讨厌的就是去课后辅导班,下了课天已经很晚了。
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时不时还下个鹅毛大雪,雪厚的一踩都能没过膝盖,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风像刀片刮的脸都裂开了,从课后辅导班走到家要半个多小时,经常走到一半就又冷又累,原本不算远的距离,为什么像永远都走不完一样。
我走在路上,多希望爸妈能像其他家长一样,来接我回家。
我总在门口等一会,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接我,可我还是幻想着,万一今天爸妈回来了呢,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那时我有个最好的朋友,紫米。
她是我楼上的邻居,年纪比我大一岁,和我念同一所学校,也在同一个补习学校,她的奶奶每天都会去接她,我也就能和她们一起顺路回去。”
丘白看尘烟说起此事还是有些失落,手上不停的转动着酒杯。
这是种遗憾吧,小孩子最渴望的无非就是放了学以后在校门口能看见最熟悉的身影,对自己说一句“走,咱们回家。”那种安全感谁也给不了。
“紫米人很好,我经常去她家找她玩,我很羡慕她家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可我什么都没有。
和其他小朋友不大一样,我从来不随性缠着爸妈要东西。
更小的时候要过,有次在街上看到冰糖葫芦实在是馋人,就拉着妈妈希望可以给我买一串,结果被妈妈当街骂了一顿,以后就再也不敢随便要东西了。
也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那时第一次发现原来家里这么穷,什么都买不起。
我尽力控制住自己一切欲望,不给家里添加负担。
生活上吃喝上,都是能凑合用就行,什么都不挑。
妈妈带我去买东西,我都要亲自检查一遍价钱才行,有1开头的绝不买2开头的,能不买就不买,能省则省,给妈妈当个小会计严厉把关,扣的要命。
玩具就更别提,哪有什么玩具,我玩的都是舅舅那一代小时候玩剩的古董,什么会跑的铁小鸡啦,四肢会动的铁乌龟啦,再好点的就是小汽车模型,哪有一个是女孩子爱玩的,看别的小女孩都玩过家家,抱着玩偶一会当妈一会当爸的,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抱着铁乌龟当妈?
那时候可羡慕那些女孩子了,能有个玩偶。
我没有紫米有啊,没事就往她家跑,她也十分大方毫不吝啬,有什么好玩的都给我翻出来一起玩。她家没什么人,紫米是奶奶带大的,爷爷很早就离开人世了。爸妈不知道忙什么,不怎么回家。
那天我和紫米摆弄她新买的玩具,随口就说到了,四楼的邻居,李倾青。
她平时都是暑假寒假才回来的,这次要回来长期居住了,因为她爸妈离了婚,法院把她判给了爸爸。
那时候我还和紫米研究过什么是离婚,对于离婚的概念都是在电视剧里学到的。
无非就是爸妈感情破裂,不能在一起生活了,离了婚以后小孩子过的苦,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后妈虐待孩子,后爸打孩子之类的。
每次说到离婚,紫米都会不怎么开心,她心里隐约觉得爸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一定是离婚了,不要她了。
有一天,我和紫米闲来无聊去找了李倾青,想着联络下感情,一开门把我们吓的半死,只见黑漆漆爬了一地的蝎子,李倾青站在中间,一点都不觉得惧怕,眼神冷漠的看着我们,给我们吓的转头就跑。我们哪见过这场面,直觉告诉我这李倾青不简单,一个孩子面对如此毒物竟然面不改色心不慌,太强了吧。
后来听说那是她奶奶泡酒用的蝎子跑了出来,吓的整个楼的住户都人心惶惶。
有一天我和紫米约好了放学以后去她家玩,紫米还约了李倾青。
我去的有些晚了,到时李倾青已经和紫米在有说有笑的摆弄拼图了。
李倾青看了我一眼一脸冷漠一句话都没说,手上的力道还加重了些,摔摔打打的,好像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她们的愉悦时间。
头一次近距离看李倾青,她长得真好看,白皙的皮肤,又长又细的眉毛,长得十分清秀。
我甚至已经憧憬起以后和她做朋友的场景,不理自己应该只是不熟吧,慢慢会好的。”
说到此处,沉烟深深的叹了口气。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