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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洪途从袖子里拿出一份红色帖子,扔到地上。
“这是宋白微的庚贴,拿回去,把我家的婚书拿来,从此两家再无干系。”
宋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庚贴,浑身颤抖,问:“你如此胡闹,崔大人可知道?”
崔洪途白眼一翻,说:“我爹若是不知,我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此,他早赶过来了。”
宋廉气得咬牙切齿,说:“好,好得很。你既然如此薄情寡义,这个亲不结也罢。”他指着一个家仆怒道,“去,到我房中,把婚书拿来给他。”那个家仆慌忙跑去。
崔洪途歪着脑袋,双臂抱胸,哪里像是站在灵堂中,倒像是在等人拿银子来的债主一般,气势凌人。
宋廉被家仆扶着,才没有气倒。
不多时,拿婚书的家仆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红色木匣。
宋廉摆摆手,那家仆将木匣双手捧着递到崔洪途面前。
崔洪途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页鲜红的纸张。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将红纸撕得粉碎,似乎是生怕留下一个完整的字一般。
崔洪途撕掉婚书,像是完成什么大事一样,舒了一口气。
这时,周寒走到崔洪途身边道:“公子,这样也不保险,万一哪天宋家不承认,只说不小心遗失了婚书怎么办?”
崔洪途一愣,想到还真有这可能,“对,对,这不得不防,你有什么办法?”
崔洪途看向周寒,眼中充满求助之色,他现在只想赶紧与宋家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公子可再写一份退婚书,让在场的崔家亲朋相邻,做个保人,便万无一失了。”
崔洪途一拍掌,恍然道:“对呀!”然后转头吩咐自己带来的人,“拿纸笔。”
灵堂上纸笔都是现成的,宋家的家仆不愿意为崔洪途跑腿,可是崔洪途是自己带了随从来的。很快,纸笔拿来。
虽然崔洪途不学无术,但还读过几年书,认识字,也能写,便自己动手写退婚书。
宋廉愤怒地瞪了一眼周寒。虽然见她穿着与崔洪途带来的小厮不一样,但听她所说的话是为崔洪途着想,便以为是崔洪途带来的人。
婚书已毁,多一份退婚书,又有什么可计较的,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宋廉只想让崔洪途这浑人赶快离开。
周寒看了一眼,崔洪途字不好看,言辞也不怎么通,什么阴阳两隔,不能事孝等等。最后那一句她还满意,“从此两家各安天命,嫁娶自由。”
崔洪途写完二份,签好自己的名字,又在人群中指定几个看着年长者,让他们出来签字做保人。
那几个老人面面相觑,崔洪途一瞪眼,道,“怎么,还想不想在山梁县呆下去了?”
那几个老人一听,慌忙走出来,各自签了名字。
崔洪途愉快的将其中一份揣在怀中,另一份塞到宋廉的手中,说:“拿好,别弄丢了。”说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宋廉的一张老脸早已铁青。若不是崔家惹不得,他早就一顿乱棍将崔洪途打出去了。
灵堂内一阵安静之后,宋廉一抬眼看到周寒还没走,怒指着周寒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想让我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