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要离开了商月,也不知自己为何只是轻轻拉了一下手臂,商月的反应这么大。
商月怕贾谷万误会,于是把袖子往上拽了一小块儿。
衣衫下隐藏的清晰纵横的鞭印,好像藏匿在嬉笑间的声声咒怨。
贾谷万看了一眼,示意商月把衣袖拽下来:“其实,我这儿,倒是少个小学徒。”
贾谷万一直觉得,自己这一身手艺,如果后继无人,着实可惜。
但是,他却不愿将这门手艺传给自己将来的子子孙孙,总不能让贾家子孙像他一样,被孩童编成歌谣传唱。
即便是能赚些银子又如何?即便是手艺无人能敌又如何?出了门,总归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如此,不如借故将这门手艺传给商月,至于以后这门手艺是经久不衰,还是销声匿迹,都看造化,又何尝不可?
于是,这天气,商月就以错怪贾谷万为名,到这里帮忙赎罪,顺便偷偷地当起了小学徒。
本以为面对一堆制造陶器的工具,商月会很厌烦,贾谷万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在摆弄这些东西的时候,竟然比摆弄珠宝首饰还要起劲儿。
商月按照贾谷万吩咐,和泥,拉胚,一个瓷瓶的模具就制造好了。
“融了,重做!”
“啊?为什么?”
“如果你想要刘员外一眼就认出这是仿品,那就继续问为什么!”
整整两天,商月都在一边一边地重复着前几道工序,一遍又一遍。
其实,一旁的贾谷万已经做好商月叫苦放弃的心理准备,毕竟是富家小姐,即便是经常受欺负的庶女,但这双拿笔杆子绣花针的手,也是终究是没做过什么粗活的。
但是,商月的表现却大大地超乎了贾谷万的意料。
除了刚开始返工的几次不解,接下来的每一次工序,只要贾谷万说不行,商月都会立刻返工,从未朝着要休息,好像根本体会不到累。头上流汗了,就直接袖子抹一把,哪还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更难得的是,商月在每一次返工之前,都会询问或者自己悟出上一次的不足,然后加以改进,其悟性,也是贾谷万刮目相看的。
终于,在第二天,商月,在进行几十上百次的返工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让贾谷万满意的模具。
“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看到合格的模具,商月还挂着泥浆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满足与开心。
黄昏时分,夕阳映在少女的脸颊上,像一颗熟透欲滴的柿子,让人忍不住地想上去衔一口。
“师父,师父?师父你怎么走神儿了?”
商月清澈的声音将贾谷万飘走的思绪叫了回来,贾谷万忍不住磕了两声掩饰自己难以明说的心绪:“你还是别叫我师父了,听着心里膈的慌。”
商月脸上笑容不减:“那商月该叫师父什么?再叫公子,好像显得生分了些。”
“还是叫我贾大哥吧。”
商月没有一丝迟疑与不适:“好的,贾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要把做好的模具晾干,明天,送到窑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