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通往沿海码头,东边是去宁安镇的路,其他各自通往落雁山地界内的小村庄。
所以不管是沿海运货还是赶往镇上都要经过此处要道,歇脚喝茶什么样的人都有。
选择在这里开茶铺,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这么好的地段,竟然只有一家茶铺店?!
李月站在凉棚下,嘴唇微抿,不着痕迹地打量茶铺,忙碌得大抵是一家人,老翁老妪和一对中年夫妇,还有充当小二的半大小伙。
在李月观察四周的时候,赵芳菲已经捧了两碗凉茶回来,见她傻站着:“还站着干嘛?累傻了?赶紧去找个空点的地坐着歇歇脚。”
“谢谢小姨。”李月接过茶碗,她确实口渴地要命。
端起茶碗凑到嘴边,李月闻到茶水里的薄荷味,只是茶水尚未沾唇,坐在她前面的人忽地站起来,茶碗被他舒展身子时伸出的长臂撞落。
“乓啷”。
陶碗清脆的碎裂声引得众人侧目。
李月盯着地面上流淌的茶水还未开口,面前那人就先骂起人来:“你奶奶个腿儿,没长眼啊!臭.婊.子!小爷我才换的新衣裳,赔钱!”
茶铺里出了事,老板忙不迭丢下茶壶过来,鞠躬哈腰:“客官,真对不住,小人小本生意,您可千万别在小人铺子里打起来。”
“滚滚滚,没你的事儿!”那人面露不耐,一把将茶铺老板推开。
“月牙!”赵芳菲像老母鸡一样护在李月跟前,心里直道晦气,她明白这人多半是见她们两个孤儿寡母觉得好欺负,所以才敢这般嚣张。
然而事实上,她和李月两人也确实惹不起。
赵芳菲心里七上八下,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位爷,我外甥女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你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店里这么多人,你们看到了吗?都看到了吗?!”
跟男人同一桌的两个汉子也站起来,眼神不善地朝周围扫了一圈,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蹲着的人立马低下头装作没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坐在桌上的人对此嗤之以鼻,还有心情喝茶。
“你看,大伙儿都觉得她是故意的。”男人狞笑,伸出的手指几近戳到李月鼻尖上,眼神阴狠,“所以,今天你不赔小爷我衣裳,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李月脑袋不着痕迹地往后仰,太近了,她都能看到男人指甲缝里的污垢。
相比较男人的咆哮和威胁,李月神色淡漠冷静得不像话,她视线往上移,最终停留在他那件被茶水打湿的衣袍上,眼底划过一道嘲讽。
她眼睛微微眯起:“你这件衣裳是新的?”
男人下巴一抬,拿鼻孔看人:“我出门刚换的!上好的蜀锦,一件起码怎么上百两!怎么的?想赖账啊?!”
李月嗤笑一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