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吕不韦来了。进门后,将门掩上,见过礼,急对异人道:”事有变,愿以报公子!“
异人不知其故,将吕不韦请到堂上。吕不韦匆匆道:“赵王有变,将以和齐以抗秦。”
异人知道这事,但佯作不知,道:“愿闻其详。”
吕不韦把赵王与赵郝、虞卿和楼缓的议论十分详细地说了出来,令异人大为惊讶。诸赵公子虽然也报告了赵王将与齐议和的消息,但大体上都是虞卿大张旗鼓宣传出来的内容,像吕不韦这么详细的内幕情报可是一点也没有。他问道:“君何以知之?”
吕不韦道:“公子犹记楼氏乎?臣与彼善,彼乃言之!”
异人心中一动,问道:“楼子使秦数十载,久不与朝堂之事,其事焉知?”
吕不韦道:“楼子缓使于秦,奉王命也。其族子昌乃承其业,见为上大夫,侍赵王左右,故知之。”
异人道:“彼主邯月坊者,何家之臣?”
吕不韦道:“楼氏宗室,蔚为大族,以缓为长,而昌继之,并无分宗。”
异人道:“主邯月坊者,楼氏之家臣也!”
吕不韦补充道:“亦楼氏也。”
异人点点头道:“诚若是,如之奈何?”
吕不韦道:“仲喜令臣报公子,楼子请见!”
异人道:“楼子高迈,焉敢动。吾当往拜之!”
吕不韦道:“未可,公子之行也,人皆警,未便轻动。臣敢请公子旦日宴于邯月坊,愿无辞!”
异人想了想道:“谨奉教!”
第二天,异人驾着自己的那乘破车,带着傧相和王翦,再次前往邯月坊,吕不韦早已在门前迎候。进门后,长老把两人带到后院一处暖阁中,傧相和王翦留在前堂。暖阁里鼎簋果蔬已经备齐,屏风下坐着一位老人,身旁一位秀美的姑娘侍候着。
异人幼时见过楼缓,见了老人,立即趋步上前,拜道:“生异人谨见楼子!”
楼缓道:“姬儿扶起公子……臣老矣,不能礼,公子其无罪也!”
那名姑娘从席上起来,扶起公子,敛衽一礼,又回到席上。异人这才认出,这位姑娘就是那位楼氏女。楼氏女与楼缓相识,而且关系不浅,这让异人吃了一惊。
吕不韦也过来见礼。楼缓道:“公子其止之!老夫不能礼矣!”
异人入座,吕不韦则侍立于异人身后。异人道:“岂有主人立侍,而客独享之理。愿入座!”
吕不韦道:“公子及楼公在,微庶不敢应!”
楼氏女骂道:“休出那声,乖乖入座!”
吕不韦尴尬不已。楼缓道:“姬儿有命,吕君其允之。”吕不韦只得在东道就坐。
楼缓道:“吕君言,公子有意于姬儿,实姬儿之幸,老臣不敢违。”
异人一听,顿时汗流浃背,没想到吕不韦把楼缓给约出来竟然用的是这样一个题目。他胀红了脸,期期艾艾道:“异人无礼,楼子勿怪!”
楼缓道:“公子少年,知好色,则慕少艾,宜矣!姬儿少游坊门,于歌舞无不爱之,坊中教师争教之,许为邯郸牌头!鸣瑟跕屣,幸得贵人一顾也。”
异人不知道吕不韦是怎么和楼缓说的,这中间又有什么内幕,完全不知所措,只得唯唯诺诺,听老头子唠叨。
楼缓继续道:“然公子为质于赵,身关秦赵之交,未可轻忽。而楼氏,赵之大族。今秦赵交相争,为天下雄。姬儿若配公子,诚姬儿之幸,然于楼氏则为祸也,于公子亦非福也。”
异人道:“愿闻楼子之计!”
楼缓道:“公子但于邯郸城内觅一心腹,而明娶之,藏之于家,公子离邯郸之时,车载而归,不亦可乎!”
异人道:“如此唐突佳人,于心何忍!惟邯郸之中……”心念至此,突然想起吕不韦,布了如此大局,竟无一言相告,令自己不知所措至此。心中一激动,便道:“可托心腹者,惟吕君耳!”
这下把吕不韦吓得从席上爬下来,对着楼缓和异人不停磕头,道:“微庶何敢!微庶焉敢当之!”
姬儿一直在旁边听着楼缓说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仿佛在听别人的事,一言不发。见吕不韦吓成这样,又骂道:“浅识奴,焉得汝言!归座!”
吕不韦也听话地讪讪坐回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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