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观此仓,各得百人,亦将一营也。半居于楼,半居于仓,频频巡哨,未可缓也。”
公乘立即让公大夫传令,将另一营也调上来,进驻仓中。
出了粮仓,就是营栅的后门。这里按十步一卒的比率安排了三十人了望。白起等人到来后,对面的了望立即敲响了竹筒示警。一名百人将登上了望看了看;不多久,又一名五百人将也登上来望了望。白起对公大夫道:“赵人将攻矣,如之奈何?”
公大夫道:“奈何攻之?”
白起道:“彼见吾等游手,必非卒也。若攻之,必有获!”
公大夫道:“诚若是,愿君上且退,臣当拒之!”
白起道:“汝且拒之,吾坐观汝拒敌耳!”
对面的百人将和五百人将都下去了。但预想中的进攻并没有发生。白起摇头叹息道:“直自守之奴也!”
白起抵近观察南面营垒的消息报到赵括那里,赵括只是简单地说了声“知矣!”他不相信白起会去攻击那些坚固的体系,赵括自己也不会去进攻。他还是命令一面加固主阵地,一面命各军准备向当面之敌发动进攻。就在白起认为赵军是“自守之奴”时,他发现赵军沿南山一线,派出了大批军队。
又一营五百人上了山。公大夫、官大夫紧急将这五百人安排好防御区域,士兵们各就各位。又安排人手,把仓中的泥土袋都搬运出去,垒砌在营栅的内侧。由于进攻的方向不在白起预想的南面营垒区,而是来自于西边的山谷中,这让白起有些诧异:这种进攻,意图何在?
失去了粮仓的万人将,在得到周围五个营的补充后,略恢复了些战力。他将这五个营与自己的五个营相配合,组成了一个拥有十个营攻击集团。吃完早餐后,第一波两个营立即向粮仓阵地发动了进攻。与向粮山进攻的同时,向南山六营的进攻也依次展开。面向六营的三个赵军受限于攻击正面,每个营地只能派出一个营进攻。
战斗就在白起的眼皮底下展开。
没有花哨的阵形变换,就是密集的方阵一线推进。进入百步距离后,双方先展开弓箭战,进到五十步后格斗兵开始冲锋。这时,防御一方的策略有所不同,有的以弓箭兵加以还击,有的放出自己的格斗进行反冲锋。
第一波的进攻很快被打退,第二波的进攻接踵而至,前面的过程再重复一次。
白起让随从十来人也参与作战,自己和公乘们也拿起弓箭射击。公大夫不许他们在一线停留,硬把他们拉上箭楼作战。白起在箭楼上往下射了几箭,发现能射中大约五六十步外的赵军队列。这一发现让白起十分开心,他和公乘们赌赛谁能射中更多的赵军。白起的箭法在剑士中间也算是高水平的,而那些公乘们则比剑士还要差一些,仅能算略通射术。白起连射三箭通常能中两箭,而公乘们才能中一箭,或全都射空。
第二波进攻开始时,白起的随从们也被公大夫安排上了箭楼。他们的射术要比公乘们强。当赵军前进到五十步距离准备发动冲锋时,箭楼能够在这时发出致命一击:十几个人能够在这十几步的距离下射倒十来人。从天而降的死亡,让进攻者看不到希望,狼狈退下。
发动了五波进攻,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赵军各军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进攻,收兵回营:早上的一碗稀粥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每个营都奔跑了几十上百步,也算对得起那碗粥了。
打退了赵军的进攻后,白起让秦军把了望哨放在箭楼上,迎敌的两面多派哨探,而不是多安排哨兵。哨探要得力,如果遭遇敌军哨探,要敢于加以驱逐。公大夫和官大夫都一一应喏。白起等人这才离开。
这一天,白起从南面又观察了堡垒区一番,加深了对堡垒区的认识:堡垒群既相互支援,又自成体系;每攻击一处营垒,都要应对其他营垒的打击;而攻下一处营垒后,对防御体系的破坏不大,其他堡垒依然可以承担起防御任务。白起一遍遍在心中揣摩各堡垒之间的联系,想从中找出最薄弱的环节加以打击。但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环节。每个环节都很重要,但离开了哪个环节,体系都能正常运转。这里的确难以攻击。这令白起心生烦恼,也有些佩服起廉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