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在天亮前赶到那座山头。一面让军使前往通报,不要起了误会。
在军使指示山头的同时,了望哨也看见了这支小队人马。大家以为是刚走的那位军师又回来了,就派了一人下山向王龁报告。那些人明显加快了步伐向这边过来,而先到的竟是两名军使。他们报告道:“二五大夫率众至,将筑道路。”
那名公大夫不知所谓,带着那两名军使和一队士卒出迎。司马靳见山上下来了士卒,为首者乃一公大夫,遂和皮绾迎上前去。
那名公大夫见礼道:“臣蜀郡成都尉公大夫梧,谨见五大夫。”
皮绾先见礼道:“臣河东尉五大夫绾,谨见!”
司马靳道:“臣国尉五大夫靳,谨见!”
公大夫在安邑驻扎时见过皮绾,但未见过司马靳,只知道他是个年纪轻轻就已经立了大战功的将军。此时见这二位大员亲至,不敢怠慢,道:“臣已报将军,必将至也。”将二人请上山来。
由于山上并无足够的营地供大军休息,公大夫只能让剑士和刑徒暂时驻扎于山下。这附近没有任何人家,好在气候温和,水草丰茂,那些工匠上了山以后,剑士们就十分耐心地与自己的马匹交流起来,牵着他们四处闲逛。
司马靳和皮绾上了山,山下秦军大营和赵军阵地都历历在目。司马靳看见赵军与秦军还有一小部分在退回营栅,大部都在营地内休息。对面的赵军营地中已经炊烟袅袅。
司马靳问公大夫道:“日间有战乎?”
公大夫道:“每日一战,岂止今日!”
司马靳道:“其伤亡何如?”
公大夫道:“皆一触即止,故少伤亡,或一二十,或三五十,皆少伤,无重伤者。”
司马靳道:“臣来也晚,未得目睹两军战也。”
公大夫道:“旦日必有一战,大夫其观之!”
两人正谈论之间,王龁带着人上山来了,一眼就看见司马靳,还有皮绾,惊喜道:“汝二子何至!曾不啻百万军也。”
司马靳道:“闻左庶长欲通上党,命人筑路。臣等谨奉命!然一路至此,未见何路当筑。敢请示之。”
王龁道:“吾观道旁皆人马,敢以同至?”
司马靳道:“武安君以一百剑士、二百匹马相赐,故得此也。”
王龁道:“诸子且随吾下山。”
司马靳和皮绾互看一眼,跟随王龁下了山。公大夫被王龁留在山上。
王龁下山后,先将剑士和刑徒收拢,对他们道:“汝等其行,必不得为赵军所见。凡设营、饮食、饲马,皆得于山下,为山所掩之处,必不可入山峪!”他特别指了指那道很深的山峪,加重语气道:“若为赵人所知,吾计败矣!”那些剑士都郑重地点头。
王龁把剑士和刑徒都招拢过来,把他们带到前面一片山谷中,道:“此处水草丰茂,复得大山阻隔,可以屯兵。”让大家自选地段安营。自己则带着司马靳和皮绾继续往前走了十几里,来到北面的了望哨。三人同登高山,远处的原野扑面而来。回头望时,来时的山谷消失在山的尽头。
司马靳指着河谷消失之处道:“其所通者,必在彼也。旦日访之,必得其道。”
王龁道:“夯筑非难也,其所难者,在勿为赵觉也。吾自当日日挑战,使赵军无睱他顾。大夫亦当细为之谋,勿起尘土,勿现烟火,勿得为赵人所觉也。”
皮绾有些为难道:“他者尚可,若论筑道不起尘土,焉可为也?”
王龁道:“惟当洒水以行之,则尘土不起也。”
司马靳道:“吾当行而访之,相机而处可也。”
三人复下山来。王龁返回营地,司马靳和皮绾则叫来两名剑士陪同,一起顺着山谷往前走,一直走到谷地的尽头,才弃马攀援而上。在山顶上,他们看见隐隐有一条小道通向山下,这可能是野兽走出来的道;而山下还有一片谷地通往山外。这条路说难,建设难度不是主要的,但上山的路还好说,修筑下山的路怎么可能掩人耳目呢?上万人惊天动地,连野兽也会受惊的;而且修出一条道来,明明白白地挂在山上,只要不瞎都能看见啊!